她手里拿着录音笔，眼神锐利而冷静，不像其他记者那样只顾着捕捉冲突和煽情。
她是全场唯一一个，在问我“证据”的人。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在这个全世界都与我为敌的时刻，这句冷静的提问，无异于伸向溺水者的唯一一根稻草。
林国栋脸色大变，立刻有保安上前，想要拦住那个女记者。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我是持证记者，有权进行采访。”
苏晴不卑不亢，举了举自己的记者证。
“江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是否意味着林雪小姐捐献给你的这颗肾，存在某些……法律或伦理上的问题？”
她的问题一针见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哥陈辉又开始了他那招牌的咳嗽。
他一边咳，一边虚弱地拉着我的衣角。
“哥，别说了，求你了……算我求你了……林雪已经走了，你让她安息吧。我们回家，回家再说好不好？”
他眼圈泛红，楚楚可怜，再次扮演起那个善良懂事的弟弟角色。
而他拉扯我的动作，恰好挡在了我和苏晴之间，阻断了我们的交流。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我的房东。
“江辰！你他妈马上给我滚出来！你那点破事全网都知道了！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把房子租给你这种人！赶紧滚！不然我把你东西全扔出去！”
电话刚挂，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尊敬的客户，因您涉及重大负面舆论，本行决定收回您的信用额度，请您于三日内还清所有欠款，共计54321.78元。】
紧接着，是我公司人事经理的微信。
【江辰，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短短几分钟，我被社会彻底抛弃。
我看着手机屏幕，血液一点点变冷。
林家的势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他们这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
林国栋看着我惨白的脸色，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子，没钱没工作，还背着一身债，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现在跪下道歉，我或许可以发发善心，让你少吃点苦头。”
04
林国栋的声音充满了施舍般的傲慢。
他笃定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能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胜券在握的脸，突然笑了。
“斗？”
我反问他，“你配吗？”
我的反应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你……”
“我再说一遍”
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扫过我那惊慌失措的父母，扫过我那还在“演戏”的哥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们斗。”
“我是来讨债的。”
“讨回我二十年前，被你们合伙偷走的东西。”
我哥陈辉的表演再也撑不住了，他抓着我胳膊的手。
“哥！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偷东西？我们回家吧！”
他想把我拖走，力气却出奇的大，完全不像一个常年病弱的人。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回家？回哪个家？那个为了你，可以牺牲掉亲生儿子的家吗？”
陈辉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不是演的，是真正的血色尽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