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麻木感从心脏开始,向四肢百骸蔓延。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
“苏总?苏总!”陈默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楼下可能已经有记者和…”
“回公司。”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陈默愣了一下:“可是…”
“回公司。”我重复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通知所有部门负责人,一小时后,紧急会议。”
车窗外的霓虹灯流光般划过脸庞,明明灭灭。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看到的却不是刚才的羞辱,而是很多年前的某个雨夜。
那个在影视城后巷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瘦弱少年,被几个群演堵在墙角拳打脚踢,只因他偷了一个冷掉的馒头。 [4](@ref)
我车灯晃过,惊走了那些人。
少年蜷缩在泥水里,浑身发抖,额角淌着血,但那双眼睛却像濒死的狼崽,充满了屈辱、警惕和一种 raw 的野性。他死死攥着那个沾满泥污的馒头,仿佛那是他仅剩的全世界。
“叫什么名字?”
他抿紧嘴唇,不肯说。
旁边一个被打翻在地、看起来比他更小些的女孩哭着喊:“别打我哥!他叫李铁柱!我叫李小花!我们太饿了…” [4](@ref)
李铁柱…李小花…
后来,我给了他合同,给了他“陆岩”这个光芒万丈的名字,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仪态、台词、表演。我将他送入一个又一个顶级剧组,为他铺平道路。
我支付了他母亲天价的手术费和临终关怀,将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李小花送去国外最好的医院静养,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承担着每年数百万的费用。 [4](@ref)
他曾跪在我面前,眼睛通红地发誓:“瑾姐,我的命是您的。这辈子,我绝不会辜负您。”
画面一闪,又是他妹妹苍白却充满怨恨的脸。去年她偷偷回国,找到我。
“我哥恨你。”她当时这么说,声音尖细又扭曲,“你每次帮他,都是在提醒他过去有多不堪!你看着他,就像看着那个在泥里打滚的李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