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收回手,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厨房,反锁上自己房间的门。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几分钟后,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进行分析。我将采集到的样本小心地涂抹在载玻片上,打开便携式显微镜,将镜头对准了那微小的样本。
手机屏幕上,显微镜下的世界被放大了数百倍。
只看了一眼,我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
那不是植物细胞,也不是真菌孢子。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细胞结构。它们像一个个微小的、半透明的囊泡,内部包裹着螺旋状的、仿佛DNA链的物质。但最诡异的是,这些囊泡细胞……在移动。
它们互相挤压、融合,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凿无疑的速度,在载玻片上“爬行”。而在它们的尾部,还拖拽着细长的、如同鞭毛般的菌丝。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具有自主移动能力的、类似粘菌却又有着动物细胞特征的……生命体?
“宜家宜室”、“健康的孩子”……婆婆的话在我脑中回响。
一个可怕的、荒诞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认知。
“过灶”……难道不是一种仪式。
而是一种……感染?
他们要让我被这种未知的、活着的“东西”感染?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猛地起身,开始疯狂地翻找行李,我要逃离这里,立刻,马上!
可就在我拉开衣柜,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的动作僵住了。
衣柜里,我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而我放在最里面的一个首饰盒,此刻正打开着。
那里面,放着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枚玉佩。
玉佩,不见了。
我浑身冰冷。婆婆出门前,特意问我有没有什么“金贵东西”需要她帮忙锁进她的保险柜。我说没有。
她不信我。她在我离开后,搜了我的房间,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是婆婆回来了。
她推开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的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找东西呢?”她晃了晃手上那枚温润的玉佩,“是在找这个吗?”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把它还给我!”我冲过去想抢回来。
她轻易地躲开了,将玉佩收回口袋,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身上。“想拿回去?可以。等十五那天,你乖乖地‘过灶’。只要灶王爷认了你,你就是张家的人,你的东西,自然还是你的。”
她顿了顿,走近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要是灶王爷不认你……那你就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东西,自然也该留给张家。”
我死死地盯着她,第一次从她那看似封建迷信的言语中,听出了一股毫不掩饰的、血淋淋的威胁。
什么叫“灶王爷不认你”?
那些“过灶”失败的女人,都去哪了?
3
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下最后三天。
整个老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玉佩被扣,我相当于被扼住了咽喉,动弹不得。那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我绝不可能放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