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掌的掩护，把一张小小的照片，贴进了公司通讯录系统的后台界面。
那是从我弟弟的旧工牌上剪下来的。
照片上，他在傻笑
第二天。
全公司所有人的邮箱，都收到了一封系统自动推送的邮件。
“年度优秀员工回顾”。
我弟弟那张灿烂的笑脸，赫然在列。
整个办公区，死一样地寂静。
接着，是张伟办公室里传出的，野兽般的咆哮。
他冲出来，挨个部门地骂。
IT部主管的脸都白了，把锅甩给系统。
“系统太久没更新，可能是数据错乱……”
张伟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低下头，声音抖得恰到好处。
“张总，对不起……可能是我昨天整理旧模板的时候，手滑点错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
足足半分钟。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笑。
“滚去给我泡茶。”
“是。”
我转身，走向茶水间。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他不知道。
就在刚才那片混乱中。
我把那三份扫描出来的假图纸，混进了那一大堆“待销毁清单”里。
我等的，就是他亲口下令。
“烧了。”
3 付之一炬
我烧掉了我弟的过去。
在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亲手。
张伟以为他赢了。
他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一个蠢女人，一个只会泡茶的工具。
他甚至不再避讳我。
在他眼里，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就够了。
威胁，从来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
弟弟的死，不是意外。
那栋楼的钢筋，是被人动了手脚。
偷工减料，需要钱来填补。
需要一个巨大的黑洞，来吞掉那些钢筋，换成张伟口袋里的钞票。
我开始留意公司的财务往来。
尤其是和建材供应商的账目。
一家叫“恒升建材”的公司，频繁出现。
每一笔采购，都顶着“礼品”的名目。
合同。
发票。
签收单。
一切都天衣无缝。
我趁着深夜保洁员不注意，溜进财务室。
电脑开着。
我握住鼠标，手心全是汗。
我点开一张转账凭证，想复制收款账号。
按下Ctrl+C。
再按下Ctrl+V。
一片空白。
剪贴板是空的。
我又试了一遍。
还是空的。
我看到了屏幕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插件图标。
自动清空。
截图键也被屏蔽了。
这里的每一台电脑，都装了一把看不见的锁。
张伟，你把路堵得真死。
第二天，我抱着一沓报销单去找财务。
财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李，大家都叫她李姐。
刻薄，严谨，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我把单据递过去。
“李姐，这是上周的行政采购报销。”
她接过，一张一张地翻。
眉头，越皱越紧。
“啪！”
她把报销单摔在桌上。
“陈青莲！你脑子是浆糊做的吗？”
她指着一张发票。
“这张！贴到线外面去了！还有这张，胶水抹得跟狗啃过一样！”
她唾沫横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