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同意书被裴景安拍在桌上时,江雨薇的手机弹出匿名短信:裴家药材走私账本在老宅香炉里,棠棠的氧气管爆炸,是裴明远怕你找到证据。她攥着手机发抖,裴景安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江姨,当年你在桥洞给我馄饨,碗底刻的‘雨’,是我妈临死前在我手心写的字。”
裴家老宅在暴雨中摇摇欲坠,江雨薇踹开香炉时,账本裹挟着骨灰盒滚落。账本第一页,母亲的字迹刺得眼疼:雨薇是裴明远的私生女,当年他强占我时,我已怀了景安…… 她踉跄后退,撞翻供桌,露出的暗格里,躺着裴景安亲妈的遗书:“阿珍,景安和雨薇是双生子,你带雨薇逃,我护景安进裴家……”
手机突然炸响,医院来电:“棠棠手术成功,但捐赠者的DNA显示,她和裴景安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江雨薇的视线越过账本,看见裴老爷子举着枪站在雨幕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怀里的骨灰盒:“当年没烧死你们,现在……”
枪响的瞬间,裴景安扑过来把她压在身下。血花溅在账本扉页,他贴着她耳畔笑:“江姨,我早说过,活着比尊严重要……”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指向暗格深处,那里藏着枚和江雨薇银镯配对的玉镯,刻着“裴家主母”四字。
暴雨冲刷着裴家老宅的青瓦,江雨薇抱着昏迷的裴景安,看见远处警灯闪烁。而账本里夹着的照片,显示棠棠的出生证明父亲栏,赫然写着裴明远的名字……
急救车的蓝光中,江雨薇衣袋里的银镯突然发烫,镯心裂开的缝隙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裴景安亲妈潦草的字迹:“雨薇的亲生父亲,是当年药材案的举报人……”
急救车的警笛声碎在雨里,江雨薇抱着裴景安冲进修诊室时,白大褂们潮水般涌来。她被推搡到走廊,后背抵着冷墙,掌心还攥着那半张泛黄纸条。“雨薇生父是药材案举报人周启山”。走廊灯牌明灭间,她仿佛看见二十年前,母亲攥着周启山的检举信,跪在裴家祠堂外哭到晕厥。
“江女士,病人肺叶贯穿伤,凝血功能异常!”医生的呼喊扯回现实,江雨薇踉跄着撞开家属等候区的门,却撞见棠棠坐在轮椅上,氧气管拖在身后。小女孩颈后朱砂痣与裴景安的疤重叠成诡异的对称,护士在旁低语:“术后谵妄,总说看见穿白裙的阿姨。”
棠棠突然抓住她的手,童声发颤:“妈妈,阿姨说我和景安哥哥是同一天生日,她还摸我这里……” 小手指向心脏位置,江雨薇的血液瞬间冻住。当年母亲的织布机下,藏着的双生子出生证明,日期正是裴景安的生日。
抢救室红灯熄灭时,裴景安的主治医师递来病危通知书:“子弹离心脏太近,他坚持要见你。” 江雨薇冲进去时,裴景安正攥着银镯笑,指腹摩挲她腕间的旧伤:“江姨,小时候你总给我唱《雨夜花》,说‘花开若逢雨夜,根脉自相连’……现在我信了,咱俩是同根的。”
他说“同根”时,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啸。江雨薇扑过去按住他发抖的肩,听见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妈”。那是母亲临终前,江雨薇在太平间听到的最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