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说，她怀疑一个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给她寄了封信。
“胡闹！”高远的声音严厉起来，“‘艺术家’案已经尘埃落定，不要在陈年旧案上浪费精力！给你三天时间，破不了案，就给我去交管队报到！”
电话被“啪”地挂断。
季瑶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高局的反应，太激烈了。
激烈得……不正常。
这反而让她更加确定，言宿，或者说“艺术家”案，藏着秘密。
没拿到手令，老王爱莫能助。
季瑶只能先从言宿的个人档案看起。
档案很简单，天才的履历总是这么单薄。
警校特招，毕业后直接被市局聘用，在职期间，协助破获重案三十七起，无一错漏。
他的画笔，被誉为“上帝之眼”，能从最模糊的描述中，勾勒出最真实的罪恶。
档案的最后，附着一份火灾事故报告。
时间，是“艺术家”案主犯落网后的第三天。
地点，是言宿位于郊区的个人画室。
起火原因：线路老化。
现场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经DNA比对，确认为言宿本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天衣无缝。
季瑶的指尖，缓缓滑过那张黑白照片。
言宿……你真的死了吗？
如果死了，那幅画是谁寄来的？
如果没死，你又在哪？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出现？
带着满腹的疑问，季瑶回到了办公室。
针对那幅匿名画像的大规模排查已经展开，但大海捞针，收效甚微。
她将画像钉在案情分析板上，和现场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
一边是血腥诡异的现场。
一边是冷静精准的素描。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东西，却因为一个共同的指向，被强行联系在一起。
季瑶盯着那幅画，陷入了沉思。
一个死去的画师，一个嚣张的凶手。
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
是凶手本人？
还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隐藏在暗处，洞悉一切的……幽灵？
“季队！”
小警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画像……画像有线索了！”
“说！”
“我们根据您说的特征，特别是那枚骨戒，对全市的珠宝定制店、古玩市场进行了摸排。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查到了线索！”
小警员咽了口唾沫，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枚一模一样的骨质戒指。
“店主说，这枚戒指是一个月前一个男人来定做的。材料很特殊，是……人骨。”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那个男人呢？”季瑶的声音有些沙哑。
“店主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人出手阔绰，而且气质很特别，阴沉沉的。店主偷偷拍了张照片……”
小警员颤抖着，点开了手机里的另一张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是在店门口偷拍的。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金丝眼镜，正低头走下台阶。
他的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眼神阴郁。
和画上的人，一模一样！
“立刻定位这个人！查他的一切！”季瑶的命令声在颤抖。
这个幽灵画师，他画的不是嫌疑人。
他画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