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似乎断了。
“家属呢?”张玄转向休息室,“再问问他们,交付后,有没有离开过?或者,有没有什么‘热心人’接近过他们?”
王老太的儿子努力回忆,眉头紧锁。
“好像…好像是有个男的…”他不太确定地说,“穿着有点像志愿者的马甲…说是馆里的‘关怀员’,看我们伤心,还给我们倒了水…”
女儿猛地想起来:“对!他还说妈的旧钗子看着太寒酸,现在流行用新的…寓意好…还拿出个盒子说可以便宜换给我们…”
“我们当时…脑子很乱…没多想…好像…是换了一根?”
儿子的脸色变了:“你是说…我们被骗了?!用妈指定的遗物,换了这么个…鬼东西?!”
愤怒和后悔瞬间取代了恐惧。
“关怀员?志愿者马甲?”苏清看向张玄。
馆里根本没有这个岗位!也没有穿那种马甲的人!
张玄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是专门盯着丧葬场合下手的老手啊。”
利用逝者家属的悲伤和混乱,施行偷换。
其心可诛!
“能描述一下那人的样子吗?”苏清保持冷静追问。
“个子不高…挺瘦…戴着口罩…眼睛好像有点眯…”儿子努力回忆,细节模糊。
女儿补充:“他…他左手好像戴着一串深色的木珠子…”
一条模糊但关键的线索。
银钗被换了。
一个冒充工作人员的、戴木珠的、瘦小男人。
苏清拿出记录本,郑重地写下这几个关键词。
她的笔尖在“木珠子”上顿了顿。
这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却成了眼下唯一的突破口。
张玄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问:“还觉得这是科学能解释的吗?”
苏清合上本子,抬眼看他。
“科学教我用证据说话。”
“现在,证据指向了异常。”
“那我就追查异常。”
5 线索追踪
“追查异常。”张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个说不清是赞许还是觉得有趣的弧度,“行,那咱就去会会这‘异常’。”
目标明确:找到那个冒充“关怀员”、左手戴深色木珠的瘦小男人。
殡仪馆内部的监控成了首要突破口。
刘经理此刻乖觉得很,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领着两人去了监控室,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跟那邪门事儿没关系。
“下午…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家属休息区走廊…对对,就这段!”他指着屏幕,手指都在抖。
监控画面不算高清,带着点雪花。
人来人往,弥漫着一种特有的压抑和悲伤。
找到了。
下午四点四十二分。
一个穿着不合身的蓝色志愿者马甲、戴着口罩的瘦小男人,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接近了正坐在长椅上抹眼泪的王老太儿女。
他微微佝偻着背,显得很谦卑。
交谈了几句。
男人侧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家属犹豫着,接过盒子看了看,又交换了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男人收走了他们原本的那个小布包(里面应该就是旧银钗),将新盒子递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他离开时,左手下意识抬了一下,似乎在整理口罩。
袖口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