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上,一串深色的木珠清晰可见。
“就是他!”王老太儿子指着屏幕叫出来。
“放大!能再清晰点吗?”苏清身体前倾,紧盯着屏幕。
操作员努力放大画面,像素变得模糊,但男人眼角细微的纹路和那串木珠的粗略轮廓还能看清。
“截图。”苏清对操作员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拿出手机,对着监控屏幕拍了几张照。
“馆外路口监控能调吗?看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张玄抱着胳膊问。
刘经理一脸为难:“这…得报备申请,而且那边归交警…”
“算了。”张玄摆摆手,似乎早有预料,“这种老油条,肯定专挑没监控的小路走。”
他盯着定格的画面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眯起了眼。
“木珠…有点意思。像是…槐木?还是雷击枣木?啧,隔太远闻不到味儿。”
“闻?”苏清看他。
“法器这东西,沾了主人的气和用途,各有各的‘味儿’。”张玄解释得漫不经心,目光却没离开屏幕,“这串,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他转向苏清:“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老一点的、卖香烛纸钱兼营古玩杂项的店?或者…地段比较偏的文玩市场?”
苏清迅速在脑中过滤信息。
“往西三条街,有个‘聚福斋’,开了很多年,老板什么都收点,也卖些旧东西。”她回忆道,“附近老人办白事,有时会去那里淘换点老物件。”
“聚福斋…”张玄咂摸着这个名字,笑了笑,“名字挺吉利。走吧,技术流,带路。”
“现在?”苏清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
“夜探鬼店,不正合适?”张玄笑得有点邪气,已经率先朝外走去。
西三条街并不远。
晚上的老街比主干道冷清许多,路灯昏暗。
“聚福斋”的招牌是块老旧的木匾,漆皮剥落,店里透出的灯光昏黄,勉强照亮门口摆着的几个花圈和纸扎人,看着有几分瘆人。
玻璃柜台里陈列着各种香烛、纸钱、骨灰盒,也散落着一些铜钱、玉佩、旧怀表之类的所谓“老货”。
一个干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就着台灯看报纸。
听见风铃响,他抬起头,目光在张玄和苏清身上扫过,尤其在苏清身上停了一秒——她还穿着殡仪馆的制服。
“随便看。”老头声音沙哑。
张玄没废话,直接把手机拍到柜台上,屏幕上正是那个瘦小男人的监控截图。
“老板,认个人?左手戴串木珠子的。”
老头推了推老花镜,凑近仔细看了看,眉头皱起。
“不认得。”他放下手机,继续看报纸,语气冷淡。
张玄也不急,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敲了敲,目光扫过角落里一串蒙尘的、类似款式的深色木珠手串。
“槐木养魂,枣木辟邪。”他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用雷击木做珠子,却拿尸油泡过…这就又当又立,有点缺德了啊。”
老头的报纸轻微地抖了一下。
张玄笑了,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老板,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那小子拿这邪门玩意儿坑人,坏了行规,也给您这老店招灾不是?”
他手指点了点截图上的木珠:“这‘味儿’,冲得很。您这儿…最近是不是总招些不干净的小飞虫?晚上关店了,货架底下老有窸窸窣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