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手!
一只模糊的、似乎是女人的手,正朝着镜头的方向,微微张开五指。而那些斑点……就像是手上沾了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陈旧香粉霉变味道,骤然变得无比浓烈!仿佛那只从电脑屏幕里浮现出来的手,正带着它坟墓般的气息,穿透了虚拟与现实,直接伸到了我的鼻子底下!
我的胃部一阵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不是结束。
这只手……她想干什么?
她想抓住什么?
而几乎就在同时,我工作室那扇从内部反锁的、通往外面小巷子的后门,突然——
“叩。”
“叩叩。”
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敲门声。
不紧不慢,富有节奏。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礼貌地询问,又像是在执拗地……索要着什么。
3.
那敲门声,轻得像是错觉,却又重得砸在我的心口。
“叩。” “叩叩。”
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耐心和……诡异的确信,确信我就站在门的这一边,确信我正听着。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下去,四肢百骸像是灌满了铅,动弹不得。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漆皮有些剥落的旧木门,仿佛它能随时被什么东西洞穿。
是张先生去而复返?他怎么可能知道工作室有后门?又怎么可能用这种……这种鬼气森森的方式敲门?
还是……别的什么?
暗房里电脑屏幕还亮着,那只模糊的、仿佛从坟墓里伸出的手,还在无声地张开着。空气里那股陈腐的香粉味混合着霉变的气息,浓得几乎令人作呕,它们缠绕着那规律的敲门声,织成了一张绝望的网。
跑?从正门冲出去?可外面是漆黑无人的小巷,我能跑到哪里去?如果敲门的是“它”,我真的能跑掉吗?
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滴进衣领,冰得我一哆嗦。
敲门声停顿了。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降临,只剩下我粗重得吓人的呼吸声,还有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闷响。那短暂的安静比持续的敲门更让人恐惧,像是在积蓄着什么,或者……已经进来了?
我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声响。
没有脚步声。 没有呼吸声。 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恐惧过度产生的幻听。
但空气里那股味道,却没有随着敲门声的停止而散去,反而更加浓郁了,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腔,冰冷地提醒着我,这一切并非虚幻。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滑坐到地上,抱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感淹没了我。我像个被困在陷阱里的动物,看不见猎手,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逼近的死亡气息。
不行。不能这样。
我是沈默。我见过的死人比很多活人还多。我不能就这么被吓垮。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冒了上来。不管门外是什么,不管那张照片里是什么,我必须知道真相!否则,我迟早会被这无休止的恐惧逼疯!
我挣扎着爬起来,眼神扫过工作台,一把抓住了平时用来裁切相纸的金属尺——它尖锐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然后,我像是赴死一样,一步一步,挪向那扇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