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个死丫头！你是怎么照顾奶奶的！”
“奶奶出这么大的事，你死哪儿去了！你这个白眼狼啊！”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指责，怀疑，鄙夷。
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我看到了黑影，想说卖鱼阿强的预言。
可是在这巨大的悲痛和混乱中，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世界，在奶奶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崩塌了。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拉起警戒线，开始简单地询问情况。
现场没有找到明显的凶器。
奶奶的后脑勺有一个巨大的伤口，血肉模糊。
警察勘察了一圈，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最后得出了初步结论。
“死者可能是晚上起夜，不小心滑倒，后脑磕到了院里的石阶上，属于意外摔倒致死。”
意外？
我猛地抬起头。
“不是意外！我看到了！有个黑影跑了！而且……而且今天有人跟我说，说我家要死人！”
我的声音尖锐，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那个年轻的警察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我精神不太正常。
“小姑娘，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是真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大伯李国富却一把拉住了我。
“警察同志，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伤心过度，糊涂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捏着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警告。
“你给我闭嘴！奶奶年纪大了，摔一跤很正常！你还想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被人指指点点吗？我们李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看着他那张“为家族着想”的伪善面孔，再想到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狂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最终，奶奶的遗体被拉走了。
院子里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片永远也洗不掉的血迹。
灵堂很快就搭了起来。
我跪在奶奶的黑白照片前，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慈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意外？
不。
我绝不相信这是意外。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为你讨回公道！
不管那个凶手是谁，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02.疑云重重**
奶奶的葬礼办得仓促而简陋。
来吊唁的亲戚们，一个个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悲伤，嘴里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
“小雅，节哀顺变啊。”
“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保重身体。”
可我却从他们那游移闪烁的表情里，看不到半分真正的悲痛。
他们更关心的，似乎是别的东西。
“唉，老太太走得太突然了，这房子，还有她那些存款，都交代了没？”
“小雅这孩子还小，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家业，怕是守不住哦。”
“国富是长子，按理说，这些都该他来操持。”
这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