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
项链只是我掩人耳目的道具。
真正的微型镜头，早已植入我脖子下的皮肤。
几乎是同一时间。
那群小弟立马把我松开。
楚柔慧和孟皓反倒像人质一样，被他们死死按压在地上。
孟皓使了一个眼色，几人瞬间会意。
毫不犹豫地捅了孟皓几刀。
血液瞬间溅了一地。
孟皓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吼。
楚柔慧一边挣扎，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老公，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回头是岸......就算没有儿子，我们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我急着跟警察自证清白：
“别信他们的话！我才是受害者！！”
话音未落，周围的小弟们突然齐刷刷跪在我面前，悲切喊道
“老大！您不要我们了吗？”
“当年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怎么能就这样抛弃我们？！”
见状，原本前来救我的警察们，也顿时警惕地望向我。
我继续解释道：
“孟皓才是这个邪教的头目，楚柔慧也逃不了干系，麻烦你们严查！”
就在这时，有人猛地卷起我的裤脚，露出脚踝内侧的组织图腾纹身。
我的脸色瞬间一白，“......怎么可能？！”
孟皓适时虚弱地补充道：
“警官，咳…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但他确实有精神问题，我有完整的医学鉴定报告可以证明。”
老婆也在一旁摇头叹息：
“儿子走后，他就时常崩溃还疑神疑鬼的......”
“怀疑医生害死儿子就算了，连我，孩子的亲妈，他都怀疑！”
至此，警方不再容我辩驳，严声道：“带走！”
挣扎中，我下意识看向孟皓。
正好撞上他得意而阴冷的暗笑。
......
他们果然早有准备。
那我奉陪到底！
刚被押到警局。
就听见一对老人哭得撕心裂肺地正在报案：
“我们的孙子刚被查出肾有问题，一转眼缴费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我们在那边地上，捡到了这个。”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递出一个证物。
是一个带有移植中心标志的纪念徽章。
只一眼，我就认了出来！
我激动地大喊道：
“那是楚柔慧的！我前两天还在她的衣服上见过！”
老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警察看到这副场景，不得不暂时让我参与协助调查。
我立刻调出前两天在老婆办公室争执的录像。
在关键帧暂停。
画面清晰显示，老婆那天的工作服上，正好别了枚一模一样的徽章！
警方立刻传唤了楚柔慧。
那对老夫妇补充道：
“那天…我们还见过孟皓医生。”
于是孟皓也被一同请来。
老婆镇定自若地说：
“这款纪念徽章我们整个科室都有，你怎么能确定那支就是我的？”
孟皓则把我的精神鉴定报告放到桌面上，满脸悲哀：
“我理解他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臆想和偏执并不罕见。”
“换作是我，未必有他这么坚强。”
弹幕瞬间在我眼前晃得眼花缭乱：
【不愧是男主，真是温柔又强大！！】
【这才是值得女主真正托付终身的人，这个炮灰真是垃圾】
老婆顺势红了眼眶：
“老公，我知道你放不下儿子，可是你这样胡乱指责，儿子也不会回来了呀。”
警方立马核验了徽章的指纹。
认真对比后，结果出了。
老婆和孟皓并没有碰过这枚徽章。
弹幕开始不留余力地攻击我：
【这癞蛤蟆怎么苟了这么多章还不死？】
【他真的是疯了吧？男女主爱情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他们二人很快被释放。
那对老夫妇再度陷入绝望的哭嚎。
不管怎么对老婆的科室进行地毯式搜索。
案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而我，被强制送到了看守等级最高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日复一日的封闭治疗令我逐渐麻木。
甚至萌生出一种我真的患病了的错觉。
老婆还会时不时来假意看望我。
实际上是在监视我的情况。
直到某个深夜。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有人摇醒了我。
一名穿着护士服的女子，悄悄把一个U盘塞到我的手里。
还为我打开了病院大门。
黑暗中，月光衬得她的眼睛十分清澈。
她低声说：
“我相信你......”
我连夜坐大巴跑到乡下。
找到一家网吧。
U盘的内容在电脑中亮起的那一刻。
我整个人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U盘里存有大量偷拍的照片与视频。
快要接近真相，我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
我点开第一条视频。
画面中，主角将面部和身体遮得非常严实。
声音也经过了后期处理。
可透过大致轮廓，我认出了她。
她说：
“我是楚柔慧和孟皓的幸存实验体。”
“接下来，我要举报他们这场长达数年、受害者超过百人的暴行。”
紧接着，我用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内容都看完了。
内心震撼得久久不能平静。
弹幕亦然。
一瞬短暂的沉默后，激烈爆发出来：
【我操不是吧？！男主居然会在背地里干这种事情吗】
【女主还是帮凶，这两人都无法无天了！！】
【让子弹再飞一会，说不定又是这个男配自导自演的】
与此同时，我收到一条海外的扣款通知。
点开具体的扣费细则一看。
竟然自动跳转到了暗网的链接！
我感到莫名奇妙。
刚想关掉，手机就自动输入了账号密码。
昵称还是我和老婆儿子的名字首字母缩写。
一登上号。
就收到无数条催更的消息。
号主在上面传了不少视频。
更新的频率几乎可以做到一周五更。
我逐一点开这个号所发布的视频。
比我在U盘里看到的恶劣了无数倍。
里面不仅有活剥人皮，还有掏出器官纯虐的内容。
某个一晃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了孟皓的身影。
我立刻把这些证据录了下来。
发到了网上。
网吧老板看我满头大汗，主动走过来，问：
“小伙子，你是城里人吧，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里的设备比不上外面的，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我道了声谢后，他热情地给我倒了杯水。
喝完不到一分钟。
我整个人开始发晕，整个世界都好像晃了起来。
晕倒前，我看到老板正打着电话，得意地邀功道：
“老大，我抓到他了！”
再醒来，我身处老婆和孟皓的非法实验室里。
四肢被五花大绑。
我不甘心地挣扎着，大喊道：“放开我！！”
老婆笑里藏刀地说：
“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你发的那些东西，第一时间被我们的人拦截了。”
“至于那个暗网账号......很快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孟皓穿上了防护服，拿着刀走近我。
“亲爱的，你出去欣赏吧，我怕弄脏了你。”
老婆按下了拍摄键。
开始在暗网直播我的死亡。
孟皓的第一刀，落在我的胸前。
缓缓凑近心口。
“送你去跟你那短命儿子团聚吧。”
说完，他与妻子相视大笑。
我不禁痛呼出声，哀求道：
“就当为自己积点德吧，我保证不会再揭露你们！”
孟皓无所谓地耸耸肩：
“老子手上的人命这么多，多你一条少你一条有什么区别？”
对上我震惊的眼神，他继续说：
“不然你以为，老子凭什么这么年轻就功成名就？”
“其实还有更大的秘密......”
“你想知道吗？”
弹幕也开始绝望地刷屏：
【天塌了，男女主居然真是的反派】
【谁能告诉我如何调理？？】
【之前多希望这个男配死，现在就有多希望他活下去！！干掉这两法外狂徒】
【就我一个人不信么？总觉得是男配在作妖】
我心一沉。
他正肆意宣泄时。
警方破门而入。
还好我提早留了一手。
跟那名护士有个约定。
如果超过半小时没有收到我保平安的消息，立马报警。
而老婆在暗网的这段直播，正好成了抓住他们的铁证。
被拖走前，孟皓还在死不悔改，觍着脸装道：
“都是意外！！我们发现他逃出精神病院在这残害无辜，一冲动就......！”
然而，警方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立马把他拷走塞进警车里。
一旁的老婆也假扮成受害者，哭着控诉我：
“是他绑架的我们......”
我捂着伤口，厉声打断道：
“需要我把刚才的直播回放给你看吗？！”
老婆也被警方押走，一路上还挣扎道：
“你们怎么能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你们都被他骗了！！”
下一瞬。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孟俊天浑身是血，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
正奄奄一息地从另个房间爬了出来，颤声呼救：
“警、察叔叔…救、救我......”
众人立刻上前救助。
众目睽睽之下。
他浑身发颤，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我，说：
“都、都是他害的......”
话没说完，就晕死过去。
弹幕瞬间大变脸，彻底偏向老婆：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吧？？】
【小少爷都这么惨了，男女主肯定不舍得牺牲他来说谎啊！刚才说那些肯定都是有苦衷的】
【是这个男配一手策划的，没想到大家都这么聪明，翻车了吧？！】
【建议直接死刑！！】
进去搜证的警方突然冲出来说：
“之前那件老人的孙子肾脏失踪案也有结果了！”
“那个孩子…哎......”
所有疑点都瞬间水落石出。
警察当场逮捕了我。
老婆和孟皓也需一同前往警局配合调查。
警方先把孟俊天送到医院。
经过紧急抢救，孟俊天又恢复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刚到门口。
之前那对丢了孙子的老人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他们死死拽着孟俊天的推床，尖叫道：
“警察同志，我孙子失踪之前，跟这个小孩认识！”
老婆虚弱地否认道：
“爷爷奶奶，你们认错人了吧。”
当老人家甩出一张他们在志愿者会上的合照时。
老婆登时哑口无言。
我瞬间了然，幽幽地说：
“别挣扎了，你也是个帮凶。”
孟俊天悄无声息地瞪了我一眼，目光得意嚣张。
突然间，他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老婆和孟皓最先反应过来，同时惊叫道：
“儿子！”
“俊天！”
弹幕把我喷个半死：
【这两个老戏精也是这个男配安排的吧！】
【这男配死一百遍都不足够换小少爷一条命！】
【小少爷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孟俊天被推进抢救室后。
老婆和孟皓表面上坐立不安。
实际上却毫不担心，老婆说：
“先处理我老公的事情吧，他在外面多待一秒，我就怕又有更多无辜的受害者。”
审讯室里。
老婆声泪俱下地描述自己的受害过程。
还一边展示身上的伤痕。
孟皓在旁边及时应和。
明明是他们暗网的账号，如今也都成了我作案的手笔。
我立马为自己辩解：
“这个账号根本不是我的，更别说在上面上传东西了！”
警方查了后台流水。
却查出扣费和收款一直都在我的名下。
一个小时前，我所在的IP还登过这个账号。
我这才明白。
原来那条所谓的海外短信，是老婆精心设计的栽赃。
警方郑重地警告我：
“精神疾病不是你残害他人，尤其是儿童的挡箭牌，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与此同时，楚柔慧接到医院急诊打来的电话。
医生沉痛地告知：
“抱歉，我们尽力了......”
听罢，老婆的脸上血色全无。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求求你们了，再救救他吧！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转头，她求着警方：“可以让我们再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孟皓的心脏也快要跳出嗓子眼，连忙跟着附和：
“对，拜托你们了！”
老婆要求我一块去，美其名曰激发我的愧疚让我认错。
病房里。
他们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丧子大戏。
混乱中，我看到老婆悄悄地给孟俊天塞了一颗药。
随后跟孟皓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弹幕也纷纷猜测：
【看来一切尽在男女主的把握中！】
【是解药吧？吃完之后小少爷是不是就能醒来了？】
可药效时间到了。
孟俊天还是一动不动。
浑身冰冷僵硬。
再度丧子，让老婆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出来。
她狠狠地扑向孟皓，自爆道：
“不是说给他吃这个就会醒了吗？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他妈不会真的弄死我儿子了吧？！”
孟皓失了神，慌乱辩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牛头不牛对马嘴，还是露出了破绽：
“明明之前那么多次都没事啊......”
弹幕也惊了一瞬，随即炸开：
【什么？男主故意的？！】
【所以幕后凶手真的是男女主啊？？】
【操，两个大反派】
警方迅速捕捉到他们话里的漏洞。
我先前说过的证据都串了起来。
“不许动！”
警察疾速将他们擒拿在地。
老婆瞬间泄了力，瘫软在手术台旁。
撕心裂肺地哭道：
“宝贝，你不是说要好好长大，陪妈妈变老的吗？”
“都是孟皓这个贱人害的吧？！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孟皓有些懊恼：
“冷静点！要不是你，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
两人差点又厮打起来。
混乱中，我看到了那名帮我逃出精神病院的假护士！
与此同时，老婆不知何时抓过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警方戒备地盯着她：“别妄想挣扎！”
她却把刀一转，抵在自己的脖子前。
视线在我和孟皓之间来回跳跃：
“我和儿子自认倒霉。”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不要再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
语毕，她狠心把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孟皓眼底没有一点关心，自私地怒吼：
“你他妈以为自杀就能逃避责任吗？！”
千钧一发之际，那名护士先一步冲到老婆面前。
刀尖擦过她的脖子，洒出一道刺目的血。
“想死？没这么简单。”
她把刀踢远，随后将一瓶小小的解药抛给我。
转头又对老婆说：
“你不是想让孟俊天活下去吗？”
“把你们做的那些好事都交代出来，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老婆满是敌意地瞪着她。
下意识想去抢，却无可奈何，只能急道：
“你他妈谁啊？！”
那人揭下自己的口罩。
见状，孟皓突然大喘气。
他激动地捂着心脏，倒在地板晕了过去。
老婆已经顾不上他。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居然生出一股狠劲摆脱了警方的控制。
狠狠扑向那名女子：
“闭嘴！！你不是已经......”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我冲上前跟警方一同制止她，高声打断：
“她早就应该死在为你代孕完的那一天，对吧？”
弹幕震惊不已：
【什么？？小少爷居然是男女主代孕来的？！】
【天呐，这个黑作坊比我想的还要黑好多倍啊】
【你们别被男配骗了啊，他就是个大骗子，这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们很快被警方分开。
老婆没想到我会知道真相，下意识反驳：
“警察同志，我们怎么可能干这种违法的勾当！”
我立马把老婆找代孕的文书资料和视频证据甩在她面前。
这下，她彻底闭了嘴。
与此同时，U盘里的其他内容都被我定时曝光到了网上。
弹幕一开始还叫嚣着是我自导自演。
可当保安部核实我发布的内容确实都属实后。
弹幕瞬间抓狂了，纷纷对我道歉：
【我操，没想到这个男配才是真的绝啊】
【那这个小姐姐好可怜，还好她聪明坚强，不然......】
【合着我们被这两个狗男女骗了这么久？！】
【所以小少爷根本就不是女主亲自生的，而是压榨另一个女性代孕出来的？？】
【难怪她那些年那么忙，还有时间多个私生子，太恶心了】
为了自保，老婆把一切真相都全盘托出了。
但那个女生手上的也并不是解药。
只是逼她乖乖就范的幌子罢了。
孟俊天真正的死因，还是孟皓下的毒太重。
孟皓经常用假死的方法来获取各种猎物的信任。
只不过他忘了，他下的剂量是用在成年人身上的。
情急之下忘了转换成小孩的用药标准。
最终，老婆被羁押回警局。
而我终于能洗脱冤屈，证明自己的精神没有问题。
一出去，我立马斥巨资找了个律师。
把这段时间的经历整理出来，把老婆和孟皓都告上法庭。
与此同时，受害者家属也都纷纷找上警局来讨要个说法。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老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都不甘心这个结局。
于是在孟皓术后醒来的那天，苦苦申请去探视孟皓。
在几名特警的陪同下前往。
一开始，老婆还非常正常，只是泪眼朦胧地在咒骂他。
孟皓却突然说：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他吧？”
老婆错愕：“什么意思？”
此时，我推开了门。
大步上前，说：
“他早就不是那个外科一把手了。”
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我和律师发现。
孟皓在这些年跟患者们的合照里，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
在死去的无皮尸块中。
我们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现在的这个孟皓，只是一个换皮整容的高仿货。
老婆彻底疯了。
活生生用牙齿咬下孟皓脖子上的肉，精准地咬断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像瀑布一样喷涌而出。
孟皓抢救无效，当场身亡。
老婆也涉嫌杀人、代孕，违法实验和传播邪教等数罪并罚。
被判处了死刑。
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天，我看到她萎靡得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得知那名女生脱险后。
我手捧了一簇鲜花去探望她。
刚到医院门口，我就忍不住抬头。
好巧不巧，那个放满盆栽、绿意盎然的窗边，正立着她清瘦的身影。
我朝她轻轻招手，她也抬手回应。
我不由地加快脚步。
夏风迎面拂过，我感到自己的脚步久违的轻盈。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放下过往，并非为了宽恕谁。
而是温柔地放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