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沙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缓缓抬起手，抓住了赵坤踩在我胸口的脚踝。
赵坤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废物，你还想还手？”
我没有理他。
我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赵坤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我的腿！”
他抱着变形的脚踝在地上翻滚，满脸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任人欺凌的废物，竟然敢对内门弟子下此狠手。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清雪也愣住了，她看着我，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愕和一丝探究。
“顾师弟，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
“收起你那套悲天悯人的姿态。”
我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苏清雪，你不觉得累吗？”
她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被戳破伪装的错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轻声说道，试图维持着她神女的仪态。
我走到她面前，与她相距不过三尺。
我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曾让我痴迷不已的冷冽梅香。
如今再闻到，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别再装了。”
说完，我与她擦肩而过，径直朝着山门外走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赵坤压抑不住的痛呼。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不同。
这一世，我顾长渊，不再是谁的垫脚石。
所有欠我的，我都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在我即将踏出练武场的那一刻，苏清雪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奇异的颤抖。
“你……不是他。”
02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不是他？
呵，说得没错。
那个为了你苏清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蠢货，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透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练武场，留下身后一片惊愕的目光。
当务之急，不是和这些人纠缠，而是去寻找一样东西。
一样在前世，我错过了，后来追悔莫及的机缘。
青云宗，后山，废矿区。
这里堆放着无数被判定为毫无价值的废弃灵石，是宗门里最荒凉、最被人遗忘的角落。
前世的我，只知道埋头苦修，从未踏足此地。
直到我死后，宗门大乱，有弟子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石头里，藏着一截“太初道骨”。
那不是灵根，却胜过一切灵根，是天地初开时留下的一丝本源之力，足以让一个凡人脱胎换骨，拥有问鼎大道的资格。
后来，得到这截道骨的弟子，成了接替我位置的新任仙帝。
何其可笑。
我顾长渊拼死拼活，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却因为出身低微，始终被宗门高层忌惮。
而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仅仅因为一块骨头，就轻易得到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