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躯被斩，神魂俱灭的前一刻，我死死盯着那个亲手将戮仙剑送入我心口的女人。
她是我爱了一辈子的妻，是修真界人人称颂的九天神女苏清雪。
她曾是我的白月光，是我于微末中崛起，逆天改命的唯一慰藉。
可最后，她却以我堕入魔道为由，联合八方仙帝，将我围杀在九幽之渊。
“顾长渊，你罪孽深重，当诛。”她白衣胜雪，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笑了，血沫从嘴角涌出。
是啊，我最大的罪，就是信了你。
神魂炸裂，我以为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再睁眼，我却回到了三百年前，我还是青云宗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
而远处，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女人，正莲步走来，脸上带着我记忆中最圣洁无瑕的微笑。
这一次，苏清雪。
我要让你也尝尝，从云端跌落，万劫不复的滋味。
01
“顾师弟，你没事吧？”
一道清冷如山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抬起头，胸口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
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内门弟子正把脚踩在我的胸膛上，脸上满是戏谑。
“废物，看什么看？清雪师姐在跟你说话呢！”
苏清雪。
我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绝色女子，她白衣翩翩，气质出尘，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她正微微蹙着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悲悯，就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和我死前那一刻，她高高在上宣判我罪孽时的眼神，何其相似。
我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三百年前，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这一年，我刚刚进入青云宗，因为天资愚钝，被所有人欺凌。
而苏清雪，作为宗主之女，天之骄女，第一次对我伸出了“援手”。
她呵斥了踩着我的内门弟子赵坤，将我扶起，给了我一颗丹药，用她那温柔得能融化一切的声音对我说：“修行之路，本就艰难，莫要放弃。”
从那天起，我便成了她最忠实的舔狗。
她偶尔的一句鼓励，一个微笑，都足以让我拼上性命去为她做任何事。
我为她闯禁地，为她夺灵药，为她杀尽强敌，双手沾满鲜血，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爬上仙道之巅。
我将我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只为换她一句“我愿意”。
大婚之日，我以为我终于拥有了她，拥有了全世界。
直到她亲手将剑刺入我的心脏。
原来，我只是她用来磨砺道心，斩断尘缘的一块垫脚石。
“废物！清雪师姐问你话呢！”
赵坤见我迟迟不语，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若是从前，我早已痛得蜷缩起来。
但此刻，这点痛楚，与神魂被撕裂的剧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没有看赵坤，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清雪的脸上。
我要将她此刻的每一分表情，都刻进我的骨髓里。
苏清雪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向前一步，声音更柔了。
“赵师兄，还请住手。顾师弟他……”
“清雪师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废物，根本不配留在我们青云宗！”赵坤谄媚地笑道。
“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