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这截道骨，我要定了。
我在巨大的废石堆里翻找着，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很快就锁定了一片区域。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想要从中找出那块包裹着道骨的原石，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我有我的办法。
我划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掌心。
口中默念法诀。
“以我神魂，燃血为引，万物本源，听我号令！”
这是我前世成为魔君后，独创的血祭搜魂术，可以感应到万物的本源气息。
如今我修为尽失，强行施展，神魂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剧痛难当。
但我不在乎。
一滴滴冷汗从我额头滑落，我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本源气息，终于从废石堆的深处传来。
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不顾神魂的伤势，疯狂地刨开身前的石块。
很快，一块通体漆黑，形状宛如卧牛的石头出现在我面前。
就是它！
我伸出手，正要将它拿起。
一个清冷的声音，却像鬼魅一般在我身后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猛地回头，苏清雪正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玉像。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与你何干？”我冷冷地回应，将那块卧牛石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
她没有在意我的态度，只是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和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
“你受伤了。”她的语气是陈述，而非疑问。
“拜你所赐。”我讥讽道。
要不是为了尽快摆脱你给我设下的命运，我何至于此。
苏清雪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递了过来。
“这是凝神丹，可以稳固你的神魂。”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瓶子，心中冷笑。
又是这一套。
先是打压，再是施恩，用一颗糖，就想让我对她感恩戴德，为她卖命。
苏清雪，你的手段，三百年来还是这么低级。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苏清雪递着药的手僵在半空，她美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说什么？”
“我说，滚。”我重复了一遍，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带着你的东西，离我远点。”
“苏清雪，收起你那套普度众生的圣母样。”
“我看着恶心。”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清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握着玉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以她的身份，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悲伤。
良久，她收回了手，轻声说道：“顾长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懒得再跟她演戏，弯腰抱起那块卧牛石，转身就走。
这块石头入手极沉，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就在我抱着石头，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我怀中的卧牛石，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嗡鸣。
紧接着，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