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穿着粗布宫女服，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她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张即使不施粉黛，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只是，往日的雍容华贵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不安。
是楚云柔。
她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放低姿态的屈辱。
“沈辰……”她开口，声音沙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楚庶人，你深夜约见我这个禁军统领，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治你一个私通外臣之罪？”
“你！”楚云柔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你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
“是什么？”我打断她，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是你的狗吗？一条被你利用完，就想乱棍打死的狗？”
楚云柔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我还记得很清楚。”我直起身，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你亲手端给我的那杯毒酒，味道可真不错啊。”
这话，是我故意诈她的。
我不能暴露我重生的秘密。
我要让她以为，是我命大，从那场“意外”中活了下来，并且知道了真相。
果然，楚云.柔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皇帝安插的棋子，他从一开始，就是回来复仇的！
极致的恐惧让她再也顾不上尊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衣角，哀求道：“阿辰，不，沈统领！过去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殿下，帮帮我吧！”
“情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跟我谈情分？”
我一脚踢开她的手，厌恶地拍了拍被她碰过的地方。
“想让我帮你，可以。”我看着她那张屈辱又充满希望的脸，缓缓开口，“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东宫如今被看管得这么严，想必你也缺钱打点下人吧？把你娘家楚丞相贪墨赈灾粮款的账本，给我。”
楚云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本账本就藏在你寝宫梳妆台的第三个暗格里。”我冷笑着，这些都是上一世，她为了让我替她办事，不经意间透露给我的秘密。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要你亲手写一封信，向皇帝坦诚，当初是你嫉妒三皇子妃，才想下毒毁她容貌，与太子无关。你要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行！”楚云柔尖叫起来，“这样一来，殿下虽然能洗清一部分嫌疑，但我……我就彻底完了！”
“那是你的事。”我漠然地看着她，“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照我说的做，太子或许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二，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你猜，凭我如今在陛下面前的圣眷，再加上你深夜私会我的事实，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