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楚云柔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抬起头，迎上皇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皇帝缓缓道：“此人名唤沈辰，原是东宫死士。但他心向朝廷，不愿同流合污，早已暗中向朕投诚。今日之事，便是朕授意他将计就计，试探东宫！”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太子李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楚云柔更是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心中巨震，随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他根本不信我这个无名小卒的一面之词，但他更不信他的儿子和儿媳。
他不需要真相。
他需要的，是一个敲打东宫、安插亲信的完美借口。
而我，这个主动递上刀子的人，就是他眼中最合适的人选。
我立刻反应过来，重重叩首：“陛下圣明！奴才……不，微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太子和楚云柔。
“混账东西！手足相残，蔑视君父！来人！太子李泰禁足东宫，闭门思过！太子妃楚氏，言行不端，心肠歹毒，着废除妃位，贬为庶人，在东宫静思己过！”
“至于沈辰，”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赞许，“护驾有功，忠心可嘉，破格提拔为禁军统领，统领三千禁军，护卫禁宫安全！钦此！”
我趴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
没有人能看到，我此刻的脸上，是一个怎样疯狂而扭曲的笑容。
楚云柔，你看到了吗？
上一世，你让我死得像一条狗。
这一世，我踩着你的尸骨，一步登天，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三章
我成了禁军统领，官拜三品，成了紫禁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曾经那些对我爱答不理的太监宫女，如今见到我，无不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沈统领”。
我搬出了那个阴暗潮湿的死士营，住进了禁军统领的专属官邸。
而东宫，则彻底沉寂了下来。
太子被禁足，楚云柔被废为庶人，东宫的宫人被遣散大半，往日的繁华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楚云柔恨我入骨，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但她更怕。
她怕太子就此失势，她怕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在我上任的第三天，一个东宫的小太监，便偷偷摸摸地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熟悉的梅花香气，我一闻便知是楚云柔的手笔。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她想见我。
我嗤笑一声，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
想见我？凭什么？
我没有理会。
一连五天，那个小太监每天都会来，带来的信一封比一封恳切，甚至开始许诺各种好处。
金银珠宝，高官厚禄。
这些曾经让我动心的东西，如今在我看来，不过是些可笑的诱饵。
直到第六天，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求你。”
我终于笑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楚云柔，终于学会了说这个字。
我让小太监传话，今夜三更，御花园的假山后见。
夜色如墨。
我穿着一身玄色的禁军统领服，按着腰间的佩刀，静静地站在假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