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愿意这样。」
我点点头，低头继续翻日记。
每一页都写满了他的生活琐事。
第一次考试满分，和同学吵架，偷偷攒零花钱买玩具……
「爸，奥特曼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救人。」
这句话反复出现在不同的日期里。
窗外的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进来，照在日记本上。
「明天是葬礼。」
母亲突然开口，语气沉重。
「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回答。
只是合上日记本，放回箱子里。
「村里人会怎么说？」
母亲低声问，像是在提醒我。
「随便他们。」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母亲没有再说话。
她慢慢站起身，拄着拐杖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远处传来狗叫声，断断续续。
3 村中非议
天刚亮，村子就热闹起来了。
鸡鸣声、狗吠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我站在院子里抽烟，烟雾在冷风中散开。
「林建国！」
隔壁的李婶探头喊了一声。
「听说你把小宇的器官捐了？」
我没回答，只是低头弹了弹烟灰。
她咂了咂嘴，又补充了一句。
「村里人都在议论呢。」
「随他们说吧。」
我把烟头踩灭，转身进屋。
母亲坐在灶台前，烧着柴火。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热气腾腾。
「建国，你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一碗稀饭和一碟咸菜。
筷子横放在碗上，没人动过。
「妈，葬礼的事安排好了吗？」
我低声问，语气尽量平静。
「嗯。」母亲点点头。
「棺材已经送来了，空的。」
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空的？」
「是啊。」母亲叹了口气。
「医生说，器官摘除后……没法全尸下葬。」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就这么办吧。」
「可是村里人……」
母亲欲言又止，声音越来越低。
「不管他们。」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
「我去看看张医生那边的情况。」
推开院门时，外面围了一群人。
村长李德贵站在最前面，双手抱胸。
「林建国，你出来！」他大声喊道。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什么事？」
「你真做得出来啊！」
李德贵冷笑一声，指了指我。
「亲爹卖儿子，丧尽天良！」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我握紧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雨后的泥地湿滑，鞋底沾满泥巴。
「你们懂什么？」
母亲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挡在我身前。
「这是小宇的愿望！」
「愿望？」李德贵嗤笑一声。
「一个孩子的话能当真？！」
「小宇想救人！」母亲激动地喊。
「他从小就喜欢奥特曼，总说它们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