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第一批“显示品”——从空间里变出几张旧粮票,几块布票,一盒红糖鸡蛋,和些白面粉。要引诱她,必须让她看见,但不能让她摸到。于是我把那些东西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屉锁着一把小钥匙——那把钥匙是假象,真正的钥匙在我手心的空间里。外界的人看到是旧粮票,但只要我点一下,那些票就像膨胀的气球,可以换成更多的面粉和白糖。
当天傍晚,赵春英又来了。她像个训练有素的侦探,眼睛丝毫不漏。我看到她的手微微发抖,可能是期待,可能是贪婪。我把门微开,笑得像一只温顺的猫:“妈,您别老来咱这儿看,天冷,摔着感冒多不好。”她带着胜利者的口吻应允:“我就是来看看孙娃,这孩子以后要我教,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受委屈。”
她说得好听,但人心不是言语就能掩盖的。她的脚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探头进来,眼睛像猎犬的鼻子,嗅着哪里有肉。她的手伸向枕头底下那盒“粮票”,刚要摸上去,我就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那是谁放的粮票?你看你手别乱摸,医院不是让医院保管的吗?”
她愣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被发现的羞愧比被抓更伤人。她硬挤出一声笑:“谁知道,咱家这点东西哪够?我就是……”她的话被门廊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是村里的王书记,他衣服上有收集旧布票的印子,一脸严肃地来查户口。赵春英像见了救星,马上改口装正经:“书记,我是来看望儿媳,顺便问点田里的事。”
王书记在门口站的那会儿,我看见婆婆的眼里闪过一种计算:“有书记在,今天不方便动手。”她像能操控空气一样把手缩回去,脸上写着不甘。她以为有权力在场就能阻止我,但其实她只是在怕人知道她做的齷齪事。她不敢在有官人面前露出狐狸的本色。
那天晚上,我在心里把算盘打得更响。物资空间不是为了被别人看见,而是为了在对的时机把对的人打懵。我要先把面粉和白面馒头的利润看清楚,再开个小卖部。先把小卖部开起来,等村里的人像蜜蜂一样上门买面粉和馒头,钱就能像小河汇入我家的地窖。
正当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房门外有轻轻的窸窣声。有人在黑暗里摸索,像是偷东西的声音。我的眼睛还没睁开,心里却凉了半截。这声音像老鼠在箱子里翻找,是谁?婆婆还是另一个贼?
第三章 假票与真馒头
半夜的窸窣没错,是有人来翻衣箱。老天给了我一双早起的耳朵,或者说重生给了我警觉。那声音轻而谨慎,就像做贼心虚的人会有的节奏:先轻手开,然后翻,然后把东西塞回去。门外有人的呼吸声,带着冬夜里特有的冷。
我装睡。卧室里只有我和刚出生的女儿小苒,窗外的风像在数羊般有节奏。我感觉到对方的手碰到了那盒被放在抽屉里的“旧粮票”。手指粗糙,带着久经操劳的老茧。那是女人的手,也是熟练的手。她轻轻地把票塞进衣服里,动作利落,像个练过的手艺活。
“谁?”我在黑暗里低声问。门一开,白光像刀子一样切进房间,照到人影。是婆婆,脸上带着一层假装的平静。她看到我睁开眼,眼角闪出一丝窘迫,却立刻掩饰成关心:“你醒了啊,睡不好吧?你肚子还疼,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