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我叹了口气,“是不想这样。”
她点点头,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她回头。
“你会后悔的。”她说。
门轻轻关上。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发现门把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纸袋。
里面是条真丝睡裙。黑色,半透明。标签还没拆。
附着一张卡片:“送你下一任女朋友。
我立刻把纸袋扔进楼道垃圾桶。
半夜,我被消息提示音吵醒。
陈雪发来一张照片。
是我扔进垃圾桶的那个纸袋,现在放在她桌上。睡裙被拿出来了,摊在灯光下。
“可惜了,”文字写着,“很适合我。”
我没回复。
几分钟后,又一条:“想要吗?”
我关机。
周三晚上,我家停电了。
检查电箱,是跳闸。合上去后,我家亮了,但对门黑了。
陈雪开门出来。“怎么回事?”
我帮她看了下。保险丝烧了。
“得换新的,我这有。”我回屋取来工具。
修的时候,她举着手机给我照明。手指偶尔蹭过我手背。
修好了。灯亮起来时,我发现我们靠得太近。
她抬头看我。“谢谢。”
“不客气。”我后退一步。
“请你喝一杯吧。”她说,“就当感谢。”
“真不用。”
“怕我下药?”她笑了笑,“去你家喝。你用你的杯子,喝你的酒。”
我犹豫了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她坐在我家沙发上,喝着我冰箱里的啤酒。
“其实我知道你没看那个快递里面的。”她忽然说。
我愣住。
“盒子有密封贴,没拆过。”她晃着啤酒罐,“我试探你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我希望你看过。”她看着我说,“希望你都知道。”
我握紧啤酒罐,铝罐发出轻微的响声。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不想再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她声音很轻,“想着隔壁住着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
空气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放下啤酒,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我送她到门口。她转身,突然伸手抱住我。
很轻,很快的一个拥抱。
“晚安。”她说。
门关上。我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周五晚上,我听到敲门声。
开门。陈雪站在外面,眼眶发红。
“水管爆了,”她说,“我厨房全是水。”
我立刻跟她过去。厨房水槽下面的管道裂了,水喷溅得到处都是。我关了总阀,开始修理。
她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擦积水。安静得反常。
修好后,我起身转身,发现她在哭。
“怎么了?”我问,“还有别的事?”
她摇头,又点头。“今天是我结婚纪念日。”
我沉默。
“以前这种活都是他干。”她抹了把脸,“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我说。
她忽然靠过来,额头抵在我肩上。“能抱我一下吗?”
我僵了僵。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哭得更厉害了。温热的眼泪渗进我T恤。
我站着没动,任她哭。直到她慢慢平静下来。
“对不起。”她退开,眼睛红肿,“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