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总看清楚了,这是我个人保险柜的访问记录。最后一次开启是两周前,由我本人操作,取了一份文件。之后没有任何记录。”我的声音冷下来,“而我母亲那件独一无二的遗物,一直放在这个保险柜最底层。现在,它不见了,却出现在了你这位‘家传的’好助理脖子上。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它是怎么‘传’过去的?嗯?”
柳如霜看着手机屏幕上清晰的记录,又猛地扭头看向陈默脖子上那还没来得及塞回去的项链,脸色终于变了。她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和震惊,张了张嘴,却没立刻说出话。
陈默彻底慌了:“柳总!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这项链是…是…”
“是什么?”我逼问,步步紧逼,“是捡的?买的?还是谁送的?”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柳如霜。
这一眼暗示性极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如果这项链是柳如霜送给陈默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把我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遗物,转手送给了自己的小情人?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时家的脸面和我妈的遗愿一起踩在脚下摩擦!
柳如霜显然也读懂了这层意思,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厉声对陈默说:“陈默!你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我…”陈默语无伦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周到,“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时总母亲的…我…”
“不知道?”我冷笑,“你不知道它的来历,却知道把它藏得严严实实,只有在这种场合不小心露出来才被我看到?陈助理,你这戏做得不够足啊。”
我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动作太大而有些歪的领带,环视了一圈周围竖着耳朵、眼睛放光的宾客们,最后目光落回脸色极其难看的柳如霜身上。
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
“柳总,看来我们两家的‘大局’,得先放放了。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联姻什么的,谁爱娶谁娶吧。”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最后三个字:
“我、不、娶。”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两人一眼,转身推开围观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宴会厅外走去。
身后是死寂之后爆发出的巨大嗡嗡议论声,以及柳如霜压抑着怒火命令“陈默,你跟我过来”的声音。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都市特有的冰冷和尘埃气。我坐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不断跳出赵胖子、我爸、各路狐朋狗友和商业伙伴的名字。
我直接关了机。
世界清静了。
我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却冰冷的城市夜景,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又像堵着一块冰。
母亲那温柔又带着点忧郁的笑容在眼前一闪而过。那枚她戴着望远镜坠子,笑着对我说“给我的小星星”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那是我几乎从不示人的软肋,是我内心深处唯一一块不容玷污的净土。
陈默。柳如霜。
好,真好。
你们碰了最不该碰的东西。
那就别怪老子,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