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在陈默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金丝眼镜后一闪而过的慌乱。
很好，你还会慌。
我伸出手，不是指向柳如霜，而是直接、精准地用食指勾住了陈默脖子上那根还露在外面的银链，轻轻一扯。
冰凉的金属链子和那个小小的望远镜坠子落入我的指尖。
陈默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白了。
柳如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声音带上一丝厉色：“时禹！你干什么？！”
我不理她，只是看着陈默，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都清楚听到，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聊今天天气真好：
“陈助理，这项链...挺别致啊。”
我捏着那枚冰冷的金属牌，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精细的纹路和那个小小的凹刻——“To My Star”。
每一个细节都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件遗物完美重合。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但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甚至有点冷酷的兴奋。所有的怒火、猜疑、之前积攒的所有憋屈，此刻都凝聚成指尖这一点冰冷的触感。
陈默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我勾着项链，动弹不得。
柳如霜一步上前，挡在了我和陈默之间，试图隔开我的视线。她美丽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时禹，放开他。你喝多了。”
“多？”我嗤笑一声，目光越过她的肩膀，依然钉在陈默脸上，“我清醒得很，柳总。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稍稍用力，扯着链子将陈默又拉近了几分，几乎能感受到他紧张急促的呼吸。周围的人群死一般寂静，所有假装喝酒交谈的动作都停滞了，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们三人身上，等着看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
“我只是很好奇，”我慢条斯理地说，声音不大，却在落针可闻的环境里清晰无比，“陈助理脖子上戴的这个小玩意儿，看着特别眼熟。能告诉我哪儿来的吗？”
陈默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最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家传的。”
“家传的？”我重复了一遍，尾音夸张地上扬，引得周围几个人忍不住发出极轻的窃笑。这谎撒得可真没水平。“巧了不是？我母亲也留给我一件一模一样的遗物。你说神不神奇？”
柳如霜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显然没完全搞懂状况，但维护下属的姿态做得很足：“时禹！一条项链而已，相似的东西多了！你想找茬也分分场合！有什么问题私下说！”
“私下说？”我终于把目光转向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柳总，有些事可以私下说，但有些东西，偷了就是偷了，放在哪儿说，它都是脏的。”
“偷”这个字像一颗炸弹扔进水里，瞬间引爆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什么意思？时少说那助理偷东西？”
“不能吧？柳如霜的助理能干这种事？”
“看样子是时禹母亲的东西…”
“这下热闹了…”
陈默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急声道：“我没有！时总您误会了！这不是…”
“不是什么？”我打断他，猛地松开了勾着链子的手。链子弹回去，打在他的锁骨上，发出轻微一声响。我掏出手机，直接翻到保险柜App的日志记录，将屏幕怼到柳如霜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