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就知道……阿默这孩子，有分寸，肯定是认准了才往家带的！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她哽咽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不由分说塞进我手里：
“这个，你拿着！是陈默奶奶传给我的，说是给儿媳妇……”
盒子烫手得很。
我像接了个炸弹，魂飞魄散地看向陈默。
他脸色煞白，徒劳地张嘴：“妈！这不是……我们还没……”
“还没什么还没！”
陈母打断他，抹着眼泪笑，“早晚的事！小晚，阿姨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这混小子交给你，我死也瞑目了！”
死亡通知以另一种方式砸在我面前。
我捏着那枚沉甸甸的祖传戒指，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默僵在原地，像个被审判的囚徒。
送走欢天喜地的母亲，公寓门关上。死一样的寂静。
那枚戒指放在茶几上，闪着幽冷的光，像罪证。
我们谁也没说话。刚才急中生智的配合抽干了所有力气。演的戏过了火，收不了场了。
他猛地弯腰，抓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紧绷的侧脸。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厉害，“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我声音发虚，盯着那戒指，“现在怎么办？还回去？”
“怎么还？”他苦笑，吐出口烟，
“说‘妈，我们骗你的，她不是我女朋友，这戒指您拿回去’？”
他模仿着，声音里带着浓烈的自嘲，“然后听她哭晕在电话里，或者直接吓出心脏病进ICU？”
沉默再次降临，压得人喘不过气。那枚戒指无声地嘲笑着我们天真的同盟协议。
“……先……保管着吧。”我艰涩地说，“找个合适的时机。”
他没应声，只是用力摁灭了烟蒂。
时机没等到，我那边的风暴却先爆发了。不知哪个长舌亲戚看到了我和陈默“约会”的照片，传到我妈那里，版本变成了“林晚和那医生同居了，好事将近！”
我妈当场就炸了。一个电话轰过来，声音劈头盖脸，不再是抱怨，是雷霆震怒：
“林晚！你长本事了！跟人都住一块了还不吭声？瞒着你妈我？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下一步就偷摸把证领了，孩子生了才通知我？啊？！”
“妈！没有的事！那是……”
“是什么是！照片都有！人家都说亲眼看见了！你马上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她声音尖利扭曲，带着哭腔，“你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我这就去你们单位门口喝药！让你那些死人客户看看，他们的大化妆师是怎么逼死亲妈的！”
电话猛地被掐断。忙音嘟嘟作响，像丧钟。
我眼前发黑，手脚冰凉。她做得出来。我知道。她那种戏剧化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
我抓起包，冲出门。手机叫车，手指抖得按不准屏幕。
赶到小区门口，没看见我妈的身影。我心稍安，又立刻提得更高——她可能直接去了殡仪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