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烨同学，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你必须给学校，给舒晚同学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
说我来自未来，我毁了她的高考是为了救她？
他只会被当成第二个疯子。
“我没有理由。”闻烨说。
“没有理由？”校长拔高了声调，“没有理由你就毁掉一个全省状元苗子的前途？闻烨，你不要以为你的家庭……”
校长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闻烨的家庭背景不值一提，但他自己，却是被几所顶尖大学特招锁定的计算机天才。
“我跟他没有关系。”
一直沉默的舒晚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要把答题卡擦掉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舒母冲过去抱住女儿：“晚晚，你胡说什么啊！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告诉妈妈！”
舒晚摇了摇头，推开母亲，目光直直地看着闻烨。
“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重复了一遍。
闻烨的心口又是一窒。
她竟然在保他。
为什么？
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让自己显得更可悲？还是……
就在这时，闻烨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在灭世大阵前，他即将身陨道消的最后一刻。
无数修士或溃逃，或绝望。
只有一个女人，身着白衣，独立于虚空之上。
她的指尖流淌着璀璨的阵纹，以惊人的算力，疯狂推演着大阵的生门。
她明明有机会逃走，却选择了与他并肩作战。
那个人，就是后来的阵道奇才，舒晚。
她看着他，眼神一如今日般清冷决绝。
“闻烨，你若身死，此阵无人可补。我为你，争一线生机。”
她燃烧神魂，为他换来了补天成功的最后三息。
残影消散，闻烨的呼吸变得急促。
原来，他们的纠葛，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他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一个未来的天才，却忘了，在前世，她也曾是他的拯救者。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江柔探进头来。
“老师，我……我能跟舒晚说几句话吗？我很担心她。”
她说着，眼光却瞟向闻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舒晚，你别怪闻烨，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平时那么优秀，他可能就是……一时糊涂，想引起你注意吧。”
这话看似开脱，实则恶毒至极。
它将闻烨的行为定义为“求而不得的骚扰”，把舒晚放在了一个被劣等生纠缠的可怜位置上。
舒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走出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打了个电话。
闻烨的耳力远超常人，他清晰地听到了舒父压抑着颤抖的声音。
“李医生吗？是我，舒振国……对，晚晚她……情况很不好，可能……可能要复发了。”
3.
“复发”。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刺入闻烨的耳膜。
他前世只知道舒晚因高考失利而患上精神疾病，却不知道，她的病根，原来早已埋下。
高考，只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他，成了递上这根稻草的人。
愧疚和一种陌生的刺痛感，在他心中交织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