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的声音威严地响起。
舒晚丢下橡皮,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面无血色。
闻烨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交上自己的空白试卷,路过她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桌上那支被她捏断的笔,轻轻放回了她的笔袋里。
走出考场,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
闻烨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压抑哭声,以及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
“舒晚怎么了?她不是稳上清北的吗?”
“谁知道,好像是跟闻烨吵起来了,最后一科直接交了白卷!”
一个画着淡妆的女孩,江柔,快步走到闻烨身边,故作担忧地开口。
“闻烨,你跟舒晚怎么了?她看起来好伤心。就算她平时冷淡了点,你也不能在考场上欺负她呀。”
闻烨没有理会她。
他看见舒晚被人扶着走了出来,她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当她的目光扫过闻烨时,那空洞瞬间被一种刻骨的冰冷填满。
她挣开同学的搀扶,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闻烨。”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记住你了。”
2.
“我记住你了。”
这五个字,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像淬了寒毒的冰锥,扎进闻烨的心脏。
他看着舒晚转身离去的背影,单薄,却又挺得笔直。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成功地阻止了她精神崩溃的命运,却也亲手在她心上刻下了最深的恨意。
E-Value: -3。
“天哪,舒晚的眼神好吓人。”
“闻烨到底做了什么?太过分了吧!”
江柔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带着一丝夸张的惊恐和恰当的指责。
“闻烨,你快去跟舒晚道个歉吧。你看她,都快碎了。不管怎么样,高考对一个女生来说多重要啊。”
她的话引来周围人更多的附和。
“就是,有什么事不能考完再说?”
“我看闻烨就是嫉妒学神吧!”
闻烨的目光从舒晚的背影收回,落在了江柔脸上。
前世,他一心向道,对这些凡俗间的弯弯绕绕从不上心。
但身为阵法宗师,洞察人心是最基本的能力。
江柔这点伎俩,在他眼里,比最简单的入门阵法还要粗劣。
“跟你有关?”他问。
江柔的表情一僵,随即委屈地红了眼圈。
“我……我只是担心舒晚。她一个人那么努力,我怕她想不开。”
“哦。”闻烨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多一个字都嫌浪费。
“你!”江柔气得跺脚,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对着他的背影,用更低的声音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看,他就是这种人,难怪会做出那种事。”
闻-烨没有回头。
他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与他一同被叫来的,还有失魂落魄的舒晚,以及匆匆赶来的舒晚父母。
“闻烨!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舒晚的母亲,一位保养得体的中年女性,此刻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指着他。
舒父则相对冷静,但紧皱的眉头和沉重的脸色,显示出他内心的风暴。
校长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闻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