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顺着划痕往楼道深处走,尽头有个堆满杂物的角落,盖着块发黑的破布。

林墨掀开破布,下面是个生锈的木箱,箱子上了锁,锁孔里塞满了铁锈。

他用力掰了掰锁扣,“咔哒”一声,锁开了。箱子里堆着几件破旧的戏服,都是深蓝色的,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还有几个褪色的皮影头,五官被划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空洞的眼窝。

就在林墨伸手去拿戏服时,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男人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个铁铲,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像是被抓包的小偷。

是住在四楼的阿凯,昨天林墨搬进来时,见过他一面,他总是戴着帽子,低着头,行踪诡异。

“你在这干什么?”

阿凯先开口,声音发紧,握着铁铲的手关节泛白。

林墨没回答,反而举起手里的皮影头:

“你在找这个?”

阿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铁铲掉在地上。

“我……我是沈玉楼的孙子,”

他咬了咬牙,终于坦白,

“我爷爷的日记里写着,他有个最珍爱的血色皮影,藏在这楼里。当年的火灾不是意外,皮影里藏着真相。”

林墨心里一动,刚想追问,突然听到三楼传来“咿呀”的唱腔——是女人的声音,哀怨婉转,正是他前两晚听到的那出戏。

阿凯的脸色大变:

“是《罗裙恨》的调子!每次这声音响起来,楼里就会出事!”

两人连忙往三楼跑。

刚到林墨的房门口,就看到房门大开着,房间里的书桌被掀翻,论文资料散落一地。

墙上,不知何时投射出一个巨大的皮影影子——是个女人的形状,穿着深蓝色的戏服,手里拿着一把纸刀,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刺”去。

而窗户外面,赵淑琴的身影正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背对着老楼,像是在看什么。

皮影影子的纸刀落下的瞬间,赵淑琴突然尖叫一声,捂住胳膊蹲在地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袖口的补丁——

和戏服上的暗红色污渍,一模一样。

林墨和阿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那皮影,真的在“索命”。

第三章 血色戏文

赵淑琴的尖叫像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林墨和阿凯冲到窗边,只见老太太捂着流血的胳膊,连滚带爬地往老楼门口跑,脚步踉跄,却不敢回头。

她身后的梧桐树下,落着一片深蓝色的碎布——是她袖口的补丁,布片上沾着暗红的血,边缘却整整齐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裁”下来的。

“是皮影干的。”

阿凯的声音发颤,他指着窗户玻璃,上面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细的划痕,形状像纸刀的刃,

“它能隔着窗户伤人,就像……就像当年在戏里杀苏晚一样。”

林墨盯着玻璃上的划痕,突然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熟悉的幻听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