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次不是模糊的杂音,是两道清晰的对话声,像贴在耳边说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狠戾:

“该还血债了,当年见死不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女人的声音哽咽,满是委屈:

“不是我烧的,是油灯自己倒的,我拉过他,可他不肯走……”

“你听到了吗?”

林墨猛地转头看向阿凯,

“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

阿凯茫然地摇头:

“没有啊,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的目光落在散落的论文资料上,突然指着林墨的笔记本:

“你看那是什么!”

林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骤然缩紧——他的笔记本摊在地上,上面用红笔写满了字,字迹潦草,和戏文残页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最上面一行是续写的戏文:

“三更天,窗外来,皮影穿堂,找替身。”下面还画着个小小的皮影人,手里拿着纸刀,刀尖指向一个名字:

“赵淑琴”。

红笔的墨水还没干透,顺着纸页往下淌,在“赵淑琴”三个字上晕开,像一滩正在凝固的血。

林墨伸手摸了摸墨水,指尖传来一丝黏腻的湿意,还有淡淡的铁锈味——和之前划痕上的暗红粉末味道一样。

“是沈爷爷的笔迹。”

阿凯蹲下身,盯着笔记本上的字,声音发颤,

“我见过他日记里的字,就是这样的。他在通过皮影传递信息,赵淑琴当年肯定隐瞒了什么。”

林墨没说话,他想起赵淑琴早上说的话——十年前那个疯掉的年轻人,手里攥着皮影碎片。

他突然转身冲出房间,往四楼跑。阿凯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你去哪?”

“阿凯,你说你是沈玉楼的孙子,那你肯定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吧?”

林墨的声音带着急切,

“十年前的年轻人、现在的赵淑琴,还有我们,都在被皮影‘标记’,它在找‘替身’,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血色皮影,弄清楚火灾的真相。”

阿凯点点头,领着林墨往四楼最西侧的房间走。

那扇门是虚掩的,门楣上还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玉楼斋”三个字。

推开门,一股更浓烈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房间里的家具都被烧得发黑,只剩下框架,墙壁上熏得漆黑,却在墙角处,保留着一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过。

林墨走到那片干净的墙壁前,用手敲了敲,传来“空空”的回声。

他用力推了推墙壁,“咔哒”一声,墙壁竟然往外移动了一点,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没有血色皮影,只有一本烧焦的日记,和半块暗红色的皮影碎片。

日记的封面已经烧得只剩边角,里面的纸页大多碳化,只有几页还能看清字迹。

林墨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记录着沈玉楼排演《罗裙恨》的过程,还有他对女徒弟苏晚的欣赏——

“晚儿天资过人,《罗裙恨》里的‘苏娘子’,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