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没接话，眼睛还黏在榜单上。他知道林栀子昨晚又熬夜了。
凌晨两点，他看见她家书房的灯还亮着，窗台上那盆她养死三次的仙人掌，被月光照得像个孤独的剪影。
“看什么呢？”
林栀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消毒水味。
沈枫猛地转身，撞翻了身后的自行车。“没、没什么！”他手忙脚乱扶车，“刚看你考第一，厉害。”
林栀子瞥了眼榜单，没什么表情：“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步骤错了。”
“啊？”沈枫愣了，“我明明……”
“辅助线画错位置了。”试卷边角有道浅折痕，像被人反复摩挲过。
沈枫想起昨晚他趁她去倒水，偷偷翻开她的错题本——里面夹着他上周随手画的火柴人，旁边被她用红笔补了个笑脸。
“谢了。”他接过试卷，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晚上有空吗？”林栀子突然问。
沈枫心脏狂跳，差点把“随时有空”喊出来，却听见她补充：“物理竞赛集训，你上次说的那道力学题，我带了模型。”
“……好。”
图书馆闭馆时，雨突然下大了。
林栀子抱着模型箱走在前面，沈枫撑着伞跟在后面，伞骨总是不自觉往她那边歪。
雨水打湿他半边肩膀，校服深色的水渍像片墨渍，晕开少年心事。
“伞往你那边挪挪。”林栀子突然停下。
“没事，我不怕淋。”
“会感冒。”她伸手把伞柄往他那边推，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你上周刚退烧。”
沈枫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
走到单元楼门口，林栀子突然从包里拿出个东西塞进他手心：“这个，给你。”
是颗水果糖，青柠味的，糖纸皱巴巴的，像被人攥了很久。
“你不是不吃吗？”沈枫捏着糖，指尖发颤。
“昨天地上捡的，”她别开脸，耳根有点红。
雨还在下，风卷着雨水打在脸上，有点凉。沈枫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甜酸的味道瞬间漫开。
第三章 糖纸里的秘密
雨夜里的糖，甜得沈枫整宿没睡。
他把糖纸夹在物理错题本第37页，那是林栀子给他讲过的章节，旁边有栀子的批注，字迹清隽，像雪落肩头。
第二天早自习，沈枫顶着黑眼圈进教室，刚坐下就被前桌戳了戳后背：“枫哥，快看后门！”
林栀子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栀子花胸针，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沈枫盯着那枚胸针看了半分钟，突然想起去年生日，他在饰品店看见同款，当时觉得“太土了”，现在却觉得配她正好。
“沈枫，作业。”
他手忙脚乱翻书包，作业本上还沾着昨晚吃糖时滴的糖水，晕开一小片褶皱。林栀子接过时顿了顿，指尖划过那道痕迹，抬眸看他：“昨晚没睡好？”
“没、没有！”沈枫撒谎，“我梦见你给我讲题了，太激动。”
话一出口就想抽自己嘴巴。
林栀子却没笑他，只是把作业本放进最上面时，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沈枫被篮球队长拽去练球。他心不在焉地拍着球，目光总往篮球场外瞟，林栀子坐在树荫下看书，校服外套搭在腿上，露出的小臂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