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男人正是西门庆。他前一日还在狮子楼跟应伯爵等人吃酒,醉眼朦胧间被一阵旋风卷走,再睁眼就到了这满是“辫子头”的陌生地界。店小二见他衣着古怪、言语嚣张,本想发作,却被他摸出的一锭足色纹银堵了话头——那银子的成色、样式,都是百年前的旧款,掌柜的识货,忙赔着笑换了细瓷酒杯,又端上酱肘子、烧刀子,才暂且稳住这位“奇人”。

西门庆正啃着肘子,忽听楼下一阵喧哗,只见一群穿着绸缎、戴着顶戴的人簇拥着一个少年走来。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面皮白净,嘴角总挂着笑,虽穿着官服,却没半点官架子,跟掌柜的打趣道:“王老三,今儿有新鲜的鹿肉吗?我家大人念叨好几日了。”掌柜的忙点头哈腰:“韦大人放心,刚从关外送来的,这就给您炖上。”

西门庆眯起眼,问店小二:“这少年是谁?”店小二压低声音:“您连韦大人都不知道?这是御前侍卫副总管韦小宝韦大人,深得皇上信任,连索大人、康亲王都要给几分面子呢!”

“韦小宝?”西门庆心里犯了嘀咕,这名字听着就像个泼皮,怎么就能当大官?他正琢磨着,韦小宝已带着人上了二楼,一眼就瞥见了西门庆——那身非明非清的衣着,还有桌上摆着的旧款银子,让他来了兴致,径直走过去,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啊,是从哪省来的?”

西门庆见他衣着华贵却毫无官威,倒有几分应伯爵的活络劲儿,便收起架子,笑道:“洒家西门庆,从清河县来。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我叫韦小宝,”韦小宝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清河县?没听过啊,是在江南还是塞北?”

西门庆心里一惊——这地界竟没人知道清河县?他眼珠一转,编了个谎话:“洒家是做丝绸生意的,走南闯北惯了,前些日子在关外遇了劫匪,财物被抢,连路都记不清了,误打误撞来的京城。”

韦小宝眼珠一转,早看出他话里有水分,但见他谈吐机灵,倒想逗逗他,便笑道:“原来是西老板,失敬失敬。不过这京城做生意可不比别处,没点门路可不行。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倒能帮你搭个线。”

西门庆见他上钩,心里暗喜——这韦小宝看着好打交道,正好借他的门路在这陌生地界立足。他忙端起酒杯:“若能得韦大人相助,洒家感激不尽!这杯酒,洒家敬您!”

两人一来二去,倒喝得投机。韦小宝说起自己如何从扬州妓院的小厮,混到御前侍卫,又如何帮皇上擒鳌拜、平三藩,说得眉飞色舞;西门庆也不甘示弱,吹嘘自己在清河县如何广有家产、结交权贵,只是隐去了那些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勾当。韦小宝听着,时不时插科打诨,心里却暗道:这西门庆看着油滑,倒有几分本事,就是眼神里藏着的算计,比自己还多几分。

一、官场斗:骗子的伎俩与诚实的“套路”

没过几日,韦小宝果然给西门庆找了个差事——帮内务府采买丝绸。这差事虽不算大官,却能接触到不少权贵,西门庆自然喜出望外。他早年在清河县做过绸缎生意,对丝绸的成色、价格了如指掌,又擅长察言观色,没几日就把内务府的几个管事哄得眉开眼笑,连带着韦小宝也得了不少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