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霸先握着腊肉,重重点头:“老伯放心,我定不辜负百姓厚望。”

到了建康城外的白茅湾,正好遇上王僧辩的部队。王僧辩是荆州刺史,带着十万兵马前来勤王,两人一见面就惺惺相惜。王僧辩握着他的手说:“陈兄来得正好,咱们联手破敌!” 陈霸先笑道:“王兄放心,侯景这贼子,今日必亡!”

可侯景毕竟人多势众,麾下有十万叛军,还在朱雀航布下了坚固的防线。朱雀航是建康城南的浮桥,侯景拆了桥板,只留中间一道窄桥,两岸筑起栅栏,派了两万弓箭手驻守,桥下还埋了尖刺,硬攻无异于送死。两人站在营帐里看地图,王僧辩皱着眉:“侯景这防线,怕是不好破啊。”

陈霸先没说话,当天夜里就带着几个亲兵去江边勘察。江风呼啸,吹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他盯着江面看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笑着对亲兵说:“有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叫人砍竹子、撕布帛,连夜赶造旗帜。士兵们不解:“将军,这时候造旗子有啥用?” 陈霸先笑道:“有用没用,等明天侯景就知道了。”

他让人找来三百多艘废弃的战船,这些船有的缺了船头,有的破了船底,本是侯景遗弃在江中的,此刻却派上了用场。士兵们把造好的五百多面旗帜插在船上,每面旗帜都绣着 “梁” 字,又在船舱里点上油灯,用木板固定好,让船能顺着水流漂向侯景的军营。为了让场面更逼真,他还让两百个士兵站在离岸较近的船上,穿着铠甲来回走动,故意制造人多的假象。

那夜江面上灯火通明,几百艘插着旗帜的战船顺着水流缓缓移动,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旗帜像一片红色的海洋,油灯的光芒在江面上闪烁,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天快亮时,侯景的哨兵远远望见这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报信:“不好了!援军来了!起码有几万兵马!”

侯景本来就心虚,他知道自己杀了梁武帝,各路诸侯都想取他性命,一听援军来了,当场就慌了神。“快!快派兵抵挡!” 他大喊着,可叛军士兵早就没了斗志,听说梁朝援军到了,有的人甚至已经收拾行李准备跑路,营地里乱作一团。

陈霸先抓住机会,和王僧辩兵分两路,从左右两翼猛攻。陈霸先亲自带着精兵攻打朱雀航,他手持长矛冲在最前面,一刀砍断栅栏,士兵们像潮水般涌了进去。叛军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纷纷丢盔弃甲,有的跳进江里淹死,有的跪在地上求饶。侯景见大势已去,带着几个亲信连夜逃跑,后来在逃亡途中被部下所杀,脑袋被砍下来送到建康示众。

进城后的第一件事,陈霸先就下了死命令:“谁敢抢百姓一针一线,立斩不赦!” 他让人在城里张贴告示,又派亲兵四处巡查。有个老兵饿极了,偷了农户一个窝头,被巡查的士兵抓了个正着。陈霸先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将军,他只是饿坏了,饶他一命吧!” 有人求情。

陈霸先摇摇头:“军令如山,若是纵容他,将来就会有人抢百姓的粮食、财物,到时候百姓还能信任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