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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客厅的电视声吵醒了。
唐斌把音量开到最大，看的是那种抗日神剧，枪炮声、嘶吼声，震得我耳膜疼。
我走出去一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瓜子皮吐了一地。
“斌子，声音小点，你姐还在睡觉。”我压着火说。
他斜了我一眼，没说话，反而把声音又调大了两格。
我忍了。
唐苏八点准时起床，她走出来，看到客厅的狼藉，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径直走进厨房，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然后回到工作室，关上了门。全程无视了唐斌的存在。
唐斌的挑衅，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种“冷暴力”持续了一整天。唐斌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外卖盒子堆在桌上，卫生间用完不冲水。而唐苏，就待在她的工作室里，雷打不动。
我成了夹在中间的受气包。一边要忍受唐斌的各种恶习，一边还要给他做饭收拾。我感觉自己不是赘婿，是保姆。
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敲了敲工作室的门。
“苏苏，你就不管管他吗？再这么下去，这都不像个家了。”
唐苏正在调色，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静：“急什么？他还没出招呢。”
“还出招？他都快把家给拆了！”
“这只是开胃菜。”唐苏淡淡地说，“他是在试探我的底线，逼我跟他谈判。”
“谈判？谈什么？”
“钱。”
果然。
第二天，唐斌的大招来了。
他没再搞那些小动作，而是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地坐在沙发上等我们。
我和唐苏一出来，他就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假得像拼多多上九块九包邮的金项链。
“姐，姐夫，坐。”他指了指沙发，像个领导。
唐苏没坐，就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看着他。那姿态，像是在审视一个上门推销的骗子。
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
“姐，是这样的。”唐斌搓了搓手，开始了他的表演，“我谈了个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哦。”唐苏的反应比白开水还平淡。
“女方家里要求呢，也不高。就是要城里有套房，全款。车子呢，二十万左右就行。彩礼，十八万八，图个吉利。”唐斌一口气说完，好像在背书。
我听得眼皮直跳。这叫要求不高？抢银行都没他来钱快。
“所以呢？”唐苏问。
“所以……姐，你看，我这不刚辞职嘛，手里没钱。爸妈那点养老钱，也凑不够。你是我亲姐，这事，你得帮我啊。”唐斌终于图穷匕见了。
“怎么帮？”唐苏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我想着，你们这房子也挺大的，地段也好。要不……你们把这房子卖了，给我凑个首付？你们先去租个房子住，等我以后发达了，再给你们买个大的。”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天经地义。
我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唐斌，你胡说什么！这房子是苏苏婚前买的，凭什么给你？”
这房子是唐苏的命根子。她大学毕业后，拼了命地接稿，熬了多少个通宵，才攒够的首付。那时候，她爸妈一分钱都没给。
唐斌见我急了，反而笑了：“姐夫，你急什么？我跟我姐说话呢。再说了，我姐的钱，不就是我们老唐家的钱吗？我是她唯一的弟弟，她不帮我谁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