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加快，影像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闪烁，像信号不良的旧电视。
“一周前的‘意外’，不是事故。是我参与的‘夸克级次元重叠实验’……失控了。我的物理形态在能量爆炸中被……打散到了不同维度层面。”
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警方报告里的“未能找到完整遗体”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的一部分意识……或者说数据碎片，被预设的紧急程序捕捉，强行塞进了这台临时拼凑的‘穿梭机’……它没法带回我的身体，只能勉强将我的意识投影……投映回你的坐标。”
他断断续续地解释，影像晃动得更厉害。
“那……那些信息？AI……”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是我……也不全是。”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近乎痛苦的神色，“紧急程序需要锚点稳定我的数据流……它捕捉了我手机里那个基于你我聊天记录训练的AI模型……在我意识完全投射回来之前，是它在模仿我……回应你。那是我……能给你留下的……唯一一点念想。”
03
原来那些支撑我度过最黑暗几天的“晚安”和“想你”，是冰冷的程序根据他过去的习惯生成的！一种被彻底愚弄的剧痛贯穿了我。
“那你现在……”我声音发抖，“是真正的林深，还是……更高级的AI？”
“是我，晚晚。”他的投影凝视着我，眼神里的情感浓烈到几乎要溢出屏幕，那绝不是代码能模拟的，“是我在工地尘埃里最后想的是你，是我在维度裂缝里撕扯时喊的是你的名字，是我……拼着意识彻底消散的风险，也要回来看你穿上婚纱……”
婚纱。两个字像钥匙，瞬间打开了我情绪的闸门。泪水疯狂涌出，视线一片模糊。
“可是……碰不到……”我哽咽着，徒劳地伸出手，指尖毫无意外地穿透了他的“手臂”，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凉，“我碰不到你啊！林深！”
影像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他的身形变得有些透明。
“能量……警报响了。”他语速极快，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焦急和虚弱，“听着，苏晚！这个投影维持不了太久！次元壁障比想象中更坚固，穿梭机的能量核心不稳定，而且……我怀疑当初的实验失控不是意外！”
最后一句，像冰锥刺入我的后心。
“什么……意思？”
“没时间细说了……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创维科技’的人！如果……如果他们找到你，问起任何关于我或者实验数据的事，就说不知道！彻底不知道！”他的影像开始出现雪花点，声音断断续续，“……保护好自己……等我……我会想办法……”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像被强风吹散的烟雾，猛地扭曲、变淡，几乎要彻底消失！
“林深！”我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却只抱住了一团冰冷的空气。
几秒后，影像又微弱地重新凝聚了一点，但比之前虚幻了无数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不舍、担忧和未尽的言语。
“……电量……5%……次元坐标……锁定……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