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弹出男友发来的消息：“明天婚礼，你会来的吧？”
我盯着屏幕苦笑，他明明上周就已因意外离世。
警方调查时，我发现他手机里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聊天机器人。
直到葬礼那天，我收到第七百条消息：“回头。”
身后全息投影缓缓浮现：“抱歉，次元穿梭机迟到了。”
01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亮起，冰冷的光打在我脸上。
【明天婚礼，你会来的吧？】
发信人，林深。
我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像素都像针一样扎进瞳孔。指尖瞬间褪尽温度，比冰还凉。喉咙发紧，咽不下任何东西，包括这荒谬的恐惧。
林深。
他死了。就在上周。工地那场毫无征兆的意外，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给我留下。是我亲手选的照片，亲手布置的灵堂，亲手……摸过那冰冷的墓碑。
手机又震了一下。
【怎么不回话？紧张了？[偷笑]】
那个他惯用的表情符号刺眼地跳动着。我猛地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壳缝里。是哪个混蛋的恶作剧？一种暴怒混合着巨大的悲痛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让我晕厥。
我颤抖着手指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空洞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那这条消息……是怎么发出来的？
第二天，我顶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去了警局。接待我的老警察听完我的叙述，眼神里带着一种对受害者家属特有的、混合着怜悯与公事公办的疏离。他们调查了，号码早已注销，信息源头追踪不到，像凭空出现。
“苏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顿了顿，斟酌用词，“结案报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请节哀。”
我不肯走，几乎是在哀求。或许是被我濒临崩溃的样子打动，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林深的遗物箱推了过来，里面是他的手机，一个屏幕碎裂、染着干涸血渍的手机。
“按规定本来不能给您，但……看看吧。看完或许就死心了。”
技术科恢复了数据。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他点开微信，点开那个唯一的星标朋友——我的头像。
聊天记录密密麻麻。
我的撒娇，我的抱怨，我分享的日常琐碎，我对他说的“晚安”和“想你”。
每一条下面，都有回应。
温柔、体贴、及时，完美得像个……标准答案。
老警察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眼神一点点变了。他猛地坐直，快速向上翻阅，脸色越来越沉。
那些回应，全部来自一个嵌入系统的匿名聊天AI。它学习、模仿、复制，根据我的话语，自动生成最恰当的回答。设置时间，是他出事的三天前。
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所以过去一周，那些支撑着我没有彻底崩溃的“晚安”，那些让我觉得他还在某个地方牵挂我的“回应”……全是冷冰冰的代码？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戏耍的耻辱淹没了我。我冲出门，蹲在警局外的墙角，吐得昏天暗地。
02
葬礼那天，天色阴沉得可怕。
墓碑上的林深，笑容被永远定格在冰冷的瓷片上，温柔又残忍。
风卷起残灰，带着雨前的土腥气，掠过一片垂低的黑色头颅。我站在人群最外围，像一尊被抽离灵魂的木偶，听着牧师用沉痛舒缓的语调念着悼词，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