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爷爷！”
我甩开他的手，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爷爷？”秦恪像听到天大笑话，“哼！你爷爷不是早就……”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但轻蔑表情已说明一切。
我们交往一年，他去过我家，见过我父母，知道我爷爷很小就“去世”了。
这是我父母告诉所有人的版本。
所以在他眼里，我爷爷不过是我找来演戏的骗子，或更不堪。
“好，就算他是你爷爷。”秦恪退一步，双手插兜，摆出和解姿态，语气却充满施舍意味。
“那你更应该让他体面一点。今天是什么场合？他穿成这样？”
“立刻，马上，带他离开这里。”
3.
“体面？”我重复着，觉得荒唐可笑。
“秦恪，你懂什么叫体面吗？”
跪地老人杨爷爷，挣扎站起来，挡在我爷爷身前。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张扬不耐烦地推杨爷爷一把，“去去去，哪儿来的疯子，一边待着去。”
杨爷爷年事已高，被他一推，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我急忙扶住他。
就在这时，张扬做出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爷爷头顶。
“老东西，挺能装啊？还将军？我今天就让你变成‘浆军’！”
时间在那一刻停顿了。
爷爷那一直望着旗杆的眼神，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张扬。
张扬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嘴上却不肯输。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崩’地一声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面前的杨爷爷，一步跨到张扬面前。
扬起手，用尽全力，一巴掌扇下去。。
“啪！”脆响一声。
整个广场喧嚣仿佛被这一声压下去。
张扬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
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面容扭曲，眼神凶狠。
“你他妈敢打我？”他嘶吼着，抡起拳头朝我脸上砸来。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预想的疼痛没到来。
我睁开眼，看到佝偻的爷爷，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张扬手腕。
张扬那比我大腿还粗的胳膊，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张扬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用力想把手抽回，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
“放……放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爷爷没理他，而是转头看向我，目光关切。
“夏夏，别怕。”
4.
“操！你个老不死的！给我松手！”张扬怒吼打破这短暂温情。
他另一只手握拳，不顾一切朝爷爷太阳穴砸去。
“住手！”我尖叫。
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瞬间，一声呵斥从人群外传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一个穿干部制服、戴工作证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走进来。
他大约三十岁，一脸官僚正气。
我心里一松，救星来了。
然而，他看到秦恪时，脸上严肃立刻变成谄媚的笑。
“秦少？您怎么在这儿？哎哟，这怎么还动上手了？”
他快步走到秦恪身边，点头哈腰，活像见主子的太监。
秦恪淡淡点头，“王干事，你来得正好。这儿几个人扰乱公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