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岁岁拍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清醒，雪落给她接了杯水。
微微烫的温度，刚好能暖和身子。
“其实我都快记不清我爷爷的样子了，”何岁岁握着水杯，在心底算了算，“我爷爷去世那年我才念高二，到现在都十多年了。”
“是因为生病？”
何岁岁点点头，“他脚底板有颗痣，之前没注意过，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大块，后来去医院里查，才知道是癌细胞病变。
“之前我这里也有颗痣。”何岁岁摸了摸自己左边眉毛的中心，“爷爷弥留的时候，硬是要我妈带我去医院把这颗痣去了。”
“之前我不信命那种东西，爷爷走的那天我信了。很多年前，我还在读小学，有个师傅给我爷爷算了一卦，说我爷爷六十多岁的时候命里有一劫，而且去的时候至亲都不在身边。我爷爷凌晨五点过走的，我爸四点过的时候说回去换一身衣裳，我大姑也有事情出去了，我那天晚上一整晚都没睡，却偏偏那个时候撑不住睡了一会儿。”
“你说，是不是挺神的？”
雪落点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拿起茶几上刚刚放的冰激凌递给何岁岁。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好一点。”
何岁岁愣了一瞬，笑起来，“雪落，你的行为动作是不是由我操控的？”
雪落摇摇头，“我们的外观可以改变，但每个人性格不同，处理事情的方法也不同。”
“我还以为你是完美机器人呢。”
机器人吗？雪落想，或许是吧，至少他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所长对他说，他是抹去记忆之前自愿来到这里工作的，所以也就在这里安心呆下来。
3.
没有手机的日子属实无聊，一本书被何岁岁翻来翻去都磨边了，耐性被磨完，她倏地一下丢下书，跳下沙发，道，“不是说这个世界是我搭建的吗？为什么一点现代的装备都没有。”
“你的设想只是一瞬间，但是其他的东西不归我们掌控。”雪落补充道，“而且就算有手机，这里也没有信号。”
“太无聊了，我能不能出去看看雪？”
“不行。”
“为什么？”
“所长说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
何岁岁打了个寒战，问道，“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我也不知道。”
“……”何岁岁白了他一眼，还说是什么引渡人，啥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
“知道我连我的名字都念错？”何岁岁嘟嘟囔囔，很是不满，
雪落少见的欲言又止，说话吞吐，竟显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来，“……那个，我念不好两个字的音。”
“哈哈哈哈哈，”何岁岁笑得肆意，连眼底都浸了水光，“你工作不好好做，连客人的名字都念不好，小心我投诉你。”
终于笑够了，她抹去眼角的泪珠，怔愣了一会儿，问道，“雪落，有没有酒？”
“我刚刚大致看了下厨房，上面的橱柜就有。”
看着何岁岁亮亮的双眼，雪落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刚拿出一罐啤酒，就听何岁岁嚣张喊道，“拿度数最高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