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挖了一勺冰激凌送进嘴里,幸福的眯起眼。
看着她的样子,雪落把勺子插进冰激凌,划分成好几份,最后却只是试探性地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何岁岁静静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
雪落在她过于期待的眼神中点点头。
何岁岁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能抱了吗?”
雪落突然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哎哎哎,别着急,又不是要吃了你,少见多怪,难道你第一天上班?”
何岁岁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对面的男人放下勺子,迟疑地点点头。
同是打工人,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工作的日子,生起几分同病相怜的滋味。
“怪不得业务这么不熟练,”何岁岁越过桌子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个工作嘛,多看多思考,有问题多问问同事和领导,做久了就熟练了。”
雪落点头,表示受教。
“这就对了嘛?”孺子可教,何岁岁拍拍胸脯,甩下豪言壮语,“看看我当初,摸爬滚打,什么苦过来了,是不是?现在工作做得多好,深受领导器重。”
女生滔滔不绝,灯光下,那双杏眼闪着仿若碎银的光。
雪落也不打断,静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半晌才道,“何岁。”
“嗯?”
“你为什么自杀?”
2.
屋外的风愈发大了,裹挟着棉絮一样雪花,在天地之间纷纷扬扬。
“你说什么呢?哪有自杀,”何岁岁撒开一个包装袋,挑了块最大的薯片,慢慢悠悠放进嘴里,“最近失眠,放了两片安眠药而已。”
雪落不置可否,他想起接这个任务前,领导拿给他的资料,资料显示,何岁岁,三十岁,未婚,供职于一家金融机构,亲情淡薄,活得麻木。
可是对面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套件粉色卫衣,暖黄的灯光下,正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瞧着享受至极,并且她刚刚还一直调戏他。
这叫生活得麻木?
……
雪落:该麻的人是我。
跟这个人聊天实在无趣,何岁岁拿着冰激凌和薯片,顺便在书架上选了一本书又半躺下来。
太多年没完整地读过一本书,读着读着竟然又犯困了。
意识朦胧间,何岁岁好像回到小时候,看到了爷爷。
爷爷给她买糖,带她找妈妈。
爷爷给她拿钱,送她去读大学。
她哭着醒来,所有的回忆与身影一下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你没事吧?”雪落蹲在何岁岁前面,目光掺杂几分担忧。
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何岁岁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
“别走,别走……”
“我不走……”
雪落轻轻拍着何岁岁的背,一股沉木香萦绕过来,让她不由得将他抱得更紧。
何岁岁情绪稳定得很快,只是依旧不愿放开他,雪落以为她又要睡过去,不想听见她瓮声瓮气问,“是不是梦见很久没有见的人,就意味着你就快要忘记他了?”
雪落摇摇头,“我不知道。”
倒是实诚。
退出他的怀抱的时候,何岁岁瞧见他耳朵尖都红了。
她想,他可真是倒霉,第一天上班就遇上她这种难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