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君脑子嗡嗡嗡的,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们不是久别重逢,而是每年相会。
她看向邹崇明,心脏突突突地痛。
每年他去北城的学术交流,竟是他们的私会之时?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年?
她不由得想起儿子周岁宴上,她因为给他挡酒而喝得胃穿孔。
在她出院后下不了厨的那个月,他每日都只是从学校饭堂打包饭菜回来,油腻得让她胃痛难耐。
她提出能不能给她熬一碗白粥,他却不耐烦地将饭菜往桌上一推。
“不都已经做完手术了吗?还那么矫情。我每天忙得要命,还得去帮你打包饭菜,我都没喊过一声累,你要是不想吃就早点说,别浪费我时间。”
心底苦涩蔓延。
“白奶奶!我好想你!”
儿子恰在此时,带着孙女进门,他们见到白世英那惊喜的眼神更让朱琦君心底一痛。
白世英亲昵地抱起孙女,邹崇明和邹嘉英捏捏孙女的脸蛋,笑得宠溺。
他们才像一家人。
“琦君,这是你跟崇明的离婚协议?”白世英不大不小一声惊呼。
她拿起离婚协议细细端详,皱紧了眉头,语重心长:“琦君,你有想过这么一闹,对崇明和嘉英的名声影响有多大吗?”
“崇明好歹也是个教授,嘉英还年轻,你得多为他们想想,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邹嘉英闻言,一把夺过离婚协议,撕得粉碎,对着六旬母亲破口大骂:
“您存心要让我难堪是吗?爸爸和白阿姨不就是每年见个面?爸说得没错,就应该一直瞒下去!”
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她最宠爱的独生子,也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演了几十年的戏。
朱琦君的火一把烧了上来。
“名不名声的,要怪的人是邹崇明!要不是他先在外面搞三搞四,我用得着费心费力费钱去离婚?”
话音刚落,邹崇明脸色骤变。
啪。
一个巴掌扇在朱琦君脸上。
“搞三搞四?你当初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也是搞三搞四的伎俩?”
邹崇明极力压抑住暴怒的情绪,声音低哑。
孙女哇地一声开始哭喊:“爷爷,你说得没错,奶奶脾气不好又爱骂人,您只要在家里就会不开心,我们以后都不回这个家了,我们每天都去白奶奶家里!”
脸火辣辣地疼。
她抬眼看向这个爱了四十多年的男人,这一刻无比陌生。
四目相对之时,邹崇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扶住朱琦君的肩膀。
朱琦君一把甩开他的手,手掌的方向刚好对准了白世英。
邹崇明下意识地将白世英护在怀里。
本就是无意之举,刚刚的力度只是让她的手在白世英的10厘米处停下。
意识到朱琦君的无心报复,邹崇明嗫嚅着开口:“我以为......”
“以为我要棒打鸳鸯?”
朱琦君忍不住嘲讽开口。
“邹教授也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小年轻那套吗?”
被她这么一嘲讽,邹崇明气得跳脚,“你再闹,信不信我真的跟你离婚?”
朱琦君冷冷地看向他,“怎么?倒在现在不舍得我了?”
白世英捏紧了他的衣襟。
他沉默不语,似在深思。
“协议我会再寄一份回来,这个年纪了,体面地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