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君沉默不语。
他们都只是缺个保姆,不缺妻子、妈妈和奶奶。
迟迟等不到回应。
邹崇明脸色铁青地走出房间,“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朱琦君看了一眼未给过自己丝毫温情的邹崇明,幽幽道:
“现任租客的合同刚好五天后到期,我到时候会搬回我爸妈留下来的老宅。”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耐烦,“你又在闹哪出?”
她低下头,“后面你想跟谁过,就跟谁过。”
邹崇明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我不同意!你这是想丢了老邹家的脸!”
儿子闻言,跑出来暴跳如雷:“您也不看看您多少岁了还闹离婚?你让周围人怎么看我笑话?”
他们最在意的还是面子,不是她。
儿子愤愤地补充:“怪不了爸去找白阿姨,起码人好脾气好。隔三差五地闹幺蛾子,谁有义务哄着你?”
这就是养了三十八年的儿子。
朱琦君憋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向地面。
“妈!”
“琦君!”
慌乱间,她紧握住邹崇明的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
却恰在此时,听到他接起白世英的电话。
“世英......什么?刚刚吃饭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头晕了......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原来刚刚,他去找了她。
而现在,他还是要去找她。
“我们离婚。”
失去意识前,朱琦君用力挤出了四个字。
换来了邹崇明的顿住三秒,而后不回头地离开。
悬着的心终于死去。
邹崇明,我们的婚姻,只剩5天。
第四章
朱琦君在医院醒来时,只有好友江淑兰在床边。
再一次,被邹崇明抛在医院。
江淑兰按响了床头的护士铃,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他让我劝劝你。”
江淑兰还是没忍住。
“你为了他能评上个教授,放弃了自己的职称评比;你难产那天,我就想说他凭什么置身事外,连产房都不愿意过来,你还维护他说是工作太忙,学校很重视他。”
“那白世英,年轻时嫌他穷不肯嫁,老了自己没个伴儿,看他顺眼了又回来抢,哪有这种好事?”
“几十年给他洗衣做饭,换来这个结果?你甘心就这么让给她?”
朱琦君抬头,淡淡地笑笑:
“没什么不甘心的,权当放过我自己了,每天一个人面对那四面墙,一睁眼就是家务活儿,就跟年轻人爱说的一样,我不干有的是人干。”
话音刚落,医生走进来,皱紧了眉头:“家属呢?”
朱琦君摆摆手,无所谓道:“都没来,您跟我说就行。”
“你的胃部发现有肿瘤,我们得切片确认是良性还是恶性,手术同意书......”
“我自己签。”她平静地接过笔。
出手术室,老友江淑兰也被家事缠身而离开,朱琦君只能一个人望着窗外树叶摇曳打发时间。
邹崇明整整三天没露面。
朱琦君一个人看着窗外天色从亮到暗,又亮了起来。
直到三天后出院,朱琦君才在办理出院的队伍中,看到邹崇明正陪着白世英办出院手续。
两人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羞涩与甜蜜,时不时相视一笑,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