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卿!你画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当年我真心待你,可你呢!和贼人联手陷害我林家,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手刃仇人,你以为这轻飘飘的画能改变什么!”
说完他就把那张画撕个粉碎,画上那些曾经的美好、温馨、深情终究没入尘土。
“你配吗,你配吗!沈若卿,你少给我玩这种把戏,你以为我看到这些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吗!绝不可能。”
他对着空寂的房间嘶吼,情绪彻底失控。
那个门房看这个杀神浑身戾气,双目猩红,只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刚想跑就和林昭嗜血般的目光碰个正着。
“沈若卿呢,她去哪了?说!”
门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无助的摇头,“大人饶命呐,小的我只知道看门,这院子荒很久了,我哪里知道她去哪儿了!”
林昭愤怒地一脚踢向他,门房头撞到墙上,挣扎两下,便再无呼吸。
看着林昭如今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我心神一阵恍惚,当年他是连一只麻雀都不忍其死去,细心为麻雀包扎伤口的少年,究竟他是经历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主公,你想知道什么,应该来问我才是。”
林昭浑身一颤,骤然回过头。
“阿悔?!你是我外祖家的暗卫,这五年竭力护我周全,若没有你,我也活不到漠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难道,连你也背叛我?”
02
阿悔不置可否,面容沉静如水,径直走到绣床边上,抬手拨动一个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弹出一个暗格,安静地躺着一封信。
林昭先是愣了一下,眼中戾气翻涌,接过信抬手就要撕,可瞬息间又停住。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阿悔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底全是死寂。
展开信,信中掉出一朵早已干枯的木槿花,那是当年他最爱的花。
时光猛然被拉到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少年朗眉眼含笑,将木槿花簪在我的鬓间,眼神深情缱绻。
“我家若卿容色绝世,连这娇花也黯然失色。”
我心下欢喜,却嗔怒打趣:“原以为瑾年是个端方君子,竟然是个看重皮相的俗人,若我年老色衰,瑾年不是要将我抛之脑后。”
他闻言笑意更深,一本正经地答到:“哎呀,我只盼我年老色衰之时,若卿能多容我几分,不叫我孤枕难眠。”
我羞红了脸跑开,他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追着。
恍如隔世啊……
信的字迹清秀却无力,提笔人好似写完这封信就花掉了全身的力气。
“瑾年,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想必你早就另觅佳人,忘却往事,若是如此,亦是极好的。
今日提笔只恐你心有执念,困于往日,不得解脱。
当年林家已陷死局,罪证如山,为救你性命,我只得去求摄政王,他说一命换一命,只有我成为他的侍妾才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本已万念俱灰,宁死不愿辱你清名,你若去了我绝不独活,但我总想着,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那般惊才绝艳,怎可带着满身污名坠入无间地狱,绝不该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故,我终是应了。
东华门前一别,伤你至深,我心之痛更甚你身,只愿你能恨着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