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认真。”
他猛地踢翻椅子：“林秀娟！你他妈有完没完？就因为我没给你钱？至于吗？”
“不是因为钱，”我抬头看他，“是因为你无药可救了。”
我们大吵一架，比上次还凶。邻居被惊动了，过来敲门劝。
“秀娟啊，孩子还小，不懂事，慢慢教嘛。”王阿姨说。
小军立刻装可怜：“王阿姨，我就想要点钱还同学，我妈就要把我扔了...”
我直接打断：“王阿姨，您不知道，他昨天一晚上花了三百多，今天还要。我一个月才挣多少？”
王阿姨不说话了。
另一个邻居劝：“那也不能送孤儿院啊，说出去多难听。”
“难听也比养出个白眼狼强。”我坚持道。
小军见装可怜没用，又开始骂，骂得很难听。我全程没再回嘴，只是默默收拾东西。
最后他看我来真的，居然要动手抢行李箱。我死死抓着不放，他一把推开我，我踉跄着撞在墙上，胳膊擦破一大块皮。
邻居们都吓傻了，没想到他敢动手。
小军也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梗着脖子：“活该！谁让你非要扔我！”
我看着渗血的胳膊，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
“报警吧。”我对邻居说，“儿子打妈，让警察来处理。”
小军这才慌了：“别！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最后没真报警，但邻居们都看清了小军的真面目，没人再劝了。
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你自己走，还是我叫车？”
小军咬着牙，眼神怨毒：“行，林秀娟，你够狠。我走！但你别后悔！”
就这样，第二次来到了孤儿院。
李院长看到我胳膊上的伤，什么也没说，直接带我们办了手续。
小军这次没再下跪求饶，全程冷着脸，签字时笔都快摁断了。
“住宿条件有限，但基本生活没问题，”李院长说，“院里有些手工活，可以做做赚点零花钱。”
小军嗤笑一声：“谁要做手工活？丢人。”
我没理他，把行李箱递给他：“好自为之。”
他没接，箱子掉在地上：“林秀娟，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我认你这个妈。”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悲。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威胁我。
“你从来没真正把我当妈，”我轻声说，“所以认不认的，无所谓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身后传来小军的吼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但我一步没停。
走出孤儿院大门时，阳光刺得我眼睛疼。我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心疼吗？当然疼。养只猫狗二十年也有感情，何况是人。
但我知道，这次我做对了。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小军发的：
“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没回复，直接删了短信。
手机屏保还是我和他六岁时的合影，那时他笑得那么甜，总会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最好了，我永远爱妈妈。”
我犹豫了一下，把屏保换成了默认图片。
该向前看了。
第四章
从孤儿院回来那天晚上，屋里静得吓人。
十八年来，这房子头一回这么安静。没有游戏音效，没有摔门声，没有没完没了的“妈，我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