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同时和多个男人交往，方医生。”他的声音低沉，压着某种情绪，像暗流的漩涡，“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距离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冷冽的须后水气息。心脏漏跳了一拍，但我迅速稳住心神，反而迎着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红唇微勾。
“如果我说，我只想从你这里得到……注意呢？”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搔过。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克制的堤坝裂开了一道缝。他猛地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和明显的怒气，蛮横而不讲理。我先是惊讶，随即回应，它比我预想的还要热烈和……有趣。
但当他试图加深这个吻，手臂环上我的腰时，我却灵活地向后一缩，挣脱开来。用手指轻轻抵住他还欲靠近的唇，我笑了笑，气息微乱却语气轻快：
“今天到此为止，林医生。晚安。”
说完，我转身离开，脚步不疾不徐。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我的背影盯穿。
心里那点好胜心被满足了，但另一种陌生的、细微的躁动，却悄然冒头。我把它按了下去。
第三章 失控的卦象
那晚之后，我变本加厉。
我知道他的克制已经摇摇欲坠，这让我更加兴奋。我享受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觉，享受看他为我失控的前兆。但我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抽身，像最狡猾的鱼，轻轻触碰鱼饵又迅速游开。
林策的反应愈发沉默。他在医院里尽量避免与我独处，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比以前更加专注，也更加挣扎。那是一种理性的审视与本能吸引的激烈对抗。
我看在眼里，觉得有趣极了。
一天下班，我拎着包快步走向停车场，想赶在晚高峰前离开。没注意到身后，林策的车缓缓跟了出来，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的车停在公寓楼下。我正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没留意身后的脚步声。
“方医生。”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林策站在几步开外，表情看不出喜怒。“有个病例，想和你探讨一下。”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借口听起来无懈可击，但他出现在我家楼下这件事本身，就极不寻常。
我还没回答，单元门从里面被推开，我妹方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探出头：“姐！我外卖到了吗？……咦？”她看到林策，眼睛瞬间亮了，朝屋里大喊：“爸！姐带了个帅哥回来！比照片里那些都帅！”
我扶额。完了。
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接着是我爸方建国那把永远慢半拍的声音：“没事没事！架子倒了！”
林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侧身让开：“进来吧，林医生。既然都到楼下了。”
林策踏入我家门的瞬间，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他的目光扫过沙发上堆成山的衣服、餐桌上没收拾的外卖盒、地上散落的书籍和……墙角那个真的倒了的小书架，以及撒了一地的塔罗牌。他的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场小型灾难。
我爸从杂物堆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毫无尴尬之色，反而上下打量着林策：“芝芝的同事？有对象了吗？觉得我们芝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