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沫子沾了他满脸,水珠顺着精心打理的发鬓往下淌,整个人僵在原地,保持着那副颠倒众生的表情,活像只被淋湿的呆头鹅。
满厅死寂。落针可闻。
秦夫人手里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地上,碎了。
所有丫鬟婆子张大了嘴,能塞进鸡蛋。
赵景怀大概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羞辱,脸皮瞬间涨成猪肝色,烫的,也是气的。
秦若棠却像刚完成一件小事,随手把名贵瓷杯一扔,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又嫌弃:
“三殿下,醒醒神儿,青天白日的就别做梦了。”
“您的爱护,”她红唇微勾,嘲讽力拉满,“还是留给姜小姐吧。”
“本小姐没空陪您玩过家家,哪怕终生不嫁,也不会嫁给你。”
说完,懒得多看那狼狈男人一眼,转身挽住目瞪口呆的母亲:“娘,北境苦寒,爹爹和哥哥的年礼该加紧备了,女儿去看看单子。”
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满厅石化的众人。
赵景怀顶着茶叶渣,看着那抹红色消失,拳头攥得死紧,眼底第一次对秦若棠涌上了阴鸷的杀意。
第三章:搞事业它不香吗?
泼皇子一脸茶爽是爽了,后续麻烦不小。
秦若棠被母亲揪着耳朵训了一个时辰,说教的意思就一个:就算看不上那绣花枕头,能不能委婉点?!那好歹是个皇子!不要命啦?!
秦若棠揉着耳朵撇嘴:“娘,那您说他是不是绣花枕头?”
秦夫人一噎,瞪她:“…是倒是,但你也不能…”
声音低下去,“…泼得还挺准。”
母女俩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笑完,秦夫人叹气:“棠棠,当真不想嫁入皇家?”
“不想。”
秦若棠语气斩钉截铁,“皇家水深,女儿只想守着爹娘,守着将军府,守着咱们大夏的北境门。”
皇帝大概也觉得儿子被未来媳妇儿泼茶太丢人,加之赵景怀自己理亏(没定亲就敢瞎扯江山为聘),竟也没大肆追究,只不痛不痒申饬几句,揭过了。
赵景怀又腆着脸试图“偶遇”几次。
秦若棠要么“不小心”让他跌进荷花池,要么“没留意”放马蜂追得他抱头鼠窜。
几次三番,颜面尽失,赵景怀终于消停,只是眼神越发阴沉。
秦若棠乐得清静,全心搞事业。
重生归来,最大的依仗就是预知未来。
她知道北境明年有雪灾蛮族会叩边,父兄会苦战粮草不济。
她知道朝廷党争,谁起谁落。
她开始不动声色插手家事。
以“做梦”为由,“预知”江南漕运事故,帮母亲商队避开损失,得了刮目相看。
“猜”中几处地动水患,让将军府提前布施,赚足名声,实实在在救了人。
借口强身健体,重新捡起武艺,后院变演武场,挥汗如雨。
秦夫人从惊疑到欣慰,最终全力支持。
女儿变了,果决锐利,眼底有了将门之风。
期间,京城贵女圈依旧风花雪月。姜竺蕴和赵景怀走得近了,才子佳人传闻不绝。
有人打趣秦若棠,她只一笑置之,专心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