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掏心掏肺用嫁妆养着夫家,结果我那好夫君竟用我的银子养外室,还妄想我感恩戴德地替他伺候月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纸和离书甩他脸上,库房我搬空,欠债他们背,这侯门弃妇的帽子,谁爱戴谁戴去。
开女子会馆、结交权贵、甚至面圣受封……
我活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样子。
至于那位递来合作帖的宸王殿下?
且慢,待我先将这京城的风云,搅动一番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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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锦瑟,镇北侯府嫡长女,及笄那年风光大嫁,成了永宁侯世子陆瑾之的妻。
世人皆道这是一桩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好姻缘。只有我知道,那红盖头落下时,我心底并无多少新嫁娘的羞涩与期盼,只有一种终于完成家族使命的平静。我带着十里红妆,一百二十八抬沉甸甸的嫁妆,以及父亲“谨言慎行,光耀门楣”的叮嘱,踏入了永宁侯府朱红色的大门。
婚后的日子,像一杯温吞的白水。陆瑾之待我,客气而疏离。他心中有他的白月光,是他那位体弱多病、我见犹怜的表妹柳依依。我知道,婆婆永宁侯夫人也知道,甚至这侯府里有点头脸的仆妇都知道。我只是他需要的一位家世显赫、能替他打理中馈、繁衍子嗣的正妻,一个体面的摆设。
我不在乎。情爱于我,本就是锦上添花之物,而非必需品。我尽心尽力地打理侯府,将陪嫁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甚至不动声色地用我的嫁妆银子填补了几次侯府账面上的窟窿。婆婆对我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变为倚重,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毕竟,我带来的不仅是财富,还有镇北侯府的权势。
直到我嫁入侯府的第三年秋。
那日,我查完铺子账目回府,路过府中花园的假山,却听见两个小丫鬟躲在后面嚼舌根。
“……真的假的?柳姑娘真有孕了?”
“千真万确!夫人院里的碧云姐姐亲口说的,都两个月了!世子爷欢喜得什么似的,说是一定要接进府里来呢!”
“那世子夫人……”
“哼,占着窝不下蛋的母鸡罢了!世子爷心善,才留着她。等柳姑娘生下长子,这府里还有她站的地儿?”
我脚步一顿,身旁的陪嫁丫鬟春桃气得脸色发白,当即就要冲出去呵斥。
我抬手拦住了她,面色平静无波。
心善?留着我?是因为我镇北侯府的门楣,是因为我沈锦瑟点石成金的嫁妆铺子,是因为离了我,这日渐奢靡、入不敷出的永宁侯府,怕是很快就要露出败絮其中的底子!
我转身,径直去了婆婆永宁侯夫人的松鹤堂。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刚走到廊下,便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是陆瑾之和他母亲。
“母亲!依依她有了我的骨肉!那是您的亲孙儿!难道您就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吗?”陆瑾之的声音激动又痛苦。
永宁侯夫人语气疲惫:“瑾之!娘知道你的心思!可锦瑟那里怎么说?她嫁进来三年,并无过错,还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你那些俸禄够干什么?还不是靠着她的嫁妆铺子贴补着,才维持着府里的体面!你此时纳妾,还是纳那个病怏怏的柳依依,你让镇北侯府怎么想?让锦瑟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