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保险箱。”顾砚直起身,恢复一贯的从容,“下周三之前,你有权赎回——用林晚晚的罪证,或者用……你自己。”
苏棠盯着他,忽然笑了,眼尾弯出锋利弧度:“顾总,怎么肯定我一定会上船?”
顾砚抬腕看表,口吻轻描淡写:“因为林晚晚也会去。她刚弄丢一条‘高仿’,急需一条真的撑场面。你们老同学的见面戏,媒体最爱看。”
他转身,从冰桶里拎出一瓶新开的 Dom Pérignon,瓶口“嘭”一声,白雾腾起。
琥珀液体注入两支高脚杯,其中一杯被推至她面前——
杯底,赫然躺着一粒圆润的金珠,在气泡里翻滚,像一颗被囚禁的太阳。
“考虑好了,就上船。”顾砚举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祝我们——”
“合作愉快。”
苏棠没喝。
她捏着杯脚,指节泛白,目光穿过金色气泡,看见的是三年前雪夜的路灯、父亲推入 ICU 的担架,以及自己跪在雪地里求护士再宽限一小时医药费的影子。
“船期一周,”她放下杯子,声音冷而稳,“这一周内,林晚晚会为她磨破的脚背、断裂的锆石、还有三十万——付利息。”
顾砚挑眉:“利息怎么算?”
苏棠抬手,将那粒金珠从杯底捞出,随手塞进手包暗袋。
“按高利贷老规矩——”
“十倍。”
她转身,赤脚踩过地毯,背影像一柄收入绸鞘的匕首,锋芒暗隐。
房门合拢前,她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下次再送珍珠,记得提前开好止痛药处方。”
“我怕——”
“你咬不动。”
第三章 白鲸号·玫瑰舱
勒阿弗尔港的夜像一块被月光打磨过的钢板,冷而亮。
苏棠踩着细带银灰高跟,鞋跟七厘米,鞋尖里藏着可拆卸的碳纤维刀片——过安检时,只会被当成装饰铆钉。
她把邀请函递到舷梯口,安保扫描,机器“滴”一声绿灯,却在屏幕跳出一行暗码:
【LOT 001 预留人:Gu】
安保抬眼,恭敬侧身:“苏小姐,您的舱房已升级至玫瑰舱。”
玫瑰舱,游艇最底层,无窗,却正对货舱与保险库。
苏棠笑纳——顾砚果然怕她跑,把诱饵放在离笼子最近的地方。
甲板顶层,香槟塔已叠至第七层,比宴会厅那夜还高。
林晚晚来得更早,一袭 Valentino 罂粟红长裙,颈间新换的南洋金珠在闪光灯下泛着油润青光——正是拍卖册封面那条。
她看见苏棠,立刻挽紧身旁男伴:顾砚同父异母的弟弟,顾骁。
顾骁二十四岁,比顾砚更锋利,也更疯,出了名的“游艇赌徒”。
他顺着林晚晚视线回头,冲苏棠吹了个口哨,嗓音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
“嫂子……哦不,前嫂子,今晚玩牌吗?我押晚晚的项链,你押什么?”
苏棠没答,只抬手让侍应生开一瓶 02 年的 Krug。
瓶塞跃出瞬间,她借泡沫遮掩,将一粒纽扣大小的金属丸滑入口袋——
那是上船前,康宁医院护工托人带的“药”,外壳刻着微型存储纹路,里面是父亲临终前一周,医院监控的完整备份:
九百万资金转出当天,林晚晚曾乔装护士,在财务室停留 4 分 37 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