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旧爱与新欢的战场,也是她东山再起的起跑线。

电梯门合拢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宴会厅。

水晶吊灯依旧璀璨,香槟塔依旧高耸,而那颗被吐在托盘上的“珍珠”已被人流踩碎,化作一粒不起眼的玻璃渣。

苏棠收回目光,按下顶层按钮。

镜面钢壁映出她精致的妆容,口红是攻击性极强的浆果色,像一把收在鞘里的匕首。

“倒计时开始。”

她对着倒影轻声说,声音温柔,却带着金属的回响。

第二章 玻璃渣里的邀请函

苏棠回到 1808 套房时,走廊尽端的窗没关严,夜风卷着香槟与海水混合的腥甜,把门卡吹得在掌心转了个圈。

房门虚掩,里头只亮一盏落地灯,昏黄光圈像被谁随手扔在地上的硬币。

顾砚背对她立在窗前,西装外套脱了,衬衫袖口折到小臂,露出那只惯戴百达翡丽的左手。

听见动静,他没回头,只抬手把百叶窗挑高——窗外,正是宴会厅的露台。

从这里俯瞰,林晚晚被保安护送离场的狼狈尽收眼底:裸色礼服外裹着黑色西装,像被折断的百合插进墨汁。

“满意了?”顾砚声音低哑,听不出温度。

苏棠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近,直到鞋尖抵住他影子。

“不满意。”她轻声答,“才一颗玻璃珠,连利息都不够。”

顾砚转身,目光落在她手里——

那枚被香槟泡得发暗的“珍珠”正夹在她指缝,像一粒被岁月磨到发毛的泪。

“还留着?”他挑眉。

“留证据。”苏棠抬腕,把珠子对准灯,人工涂层在光下泛出虹斑,“三年前,你说换成南洋金珠;今天,它出现在林晚晚的项链。顾总,法院管这叫——赃物串联。”

顾砚低笑一声,从裤兜掏出一张对折的烫金卡,随手抛到茶几上。

“那就换个玩法。”

苏棠垂眼——

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邀请函:

【CHÂTEAU DU PLAISIR 春季私拍】

时间:下周三 19:00

地点:勒阿弗尔港 · 白鲸号游艇

拍品 001 号:天然金珠 20mm 项链,附 GIA 证书

委托人:Gu Yan

她指尖一顿,抬眸:“什么意思?”

“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顾砚俯身,双臂撑在她两侧,呼吸近得能掀动睫毛,“真珠子,原矿,无染色。拍出去最少三百万美金——只要你来,落槌价全算你的佣金。”

苏棠嗤笑:“用我自己的钱买我的礼物?顾总,慈善也不是这么玩的。”

“不是买,是赢。”男人嗓音压得极低,“拍场规则我改:只接受以物易物。你可以拿任何‘等值情报’来换——比如,林晚晚那三十万的去向,再比如……”

他指腹擦过她耳后,停在颈动脉,“三年前雪夜,你亲手签的那份‘放弃函’原件。”

苏棠瞳孔骤缩。

那是她此生最不想触碰的疤:

父亲病危,公司账上却莫名少了九百万。顾砚深夜冒雪赶来,把一张“自愿放弃股权转让”的 A4 塞进她手套,承诺——

“签了,我立刻调资金救叔叔。”

她签了,父亲却在手术台上去世,而九百万缺口像被雪埋的脚印,再没对上过。

“原件在你手里?”她声线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