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更愉悦的笑声。
“月芒女士，你还是这么……理想主义。”
“你以为你是在守护他？不，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那点可怜的、关于‘情怀’的幻想。”
“我给他的，是全世界。而你，只会把他困在小小的车库里。”
我深吸一口气。
“你的钱，我嫌脏。”
“告诉齐天，我什么都不要。”
我说完，就想挂电话。
“别急。”沈渊的声音，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月芒女士，你以为你拒绝的是一笔钱？不，你拒绝的是体面。”
“不过没关系。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
电话，挂了。
我站在我的那堆“垃圾”旁边，看着车水马龙。
沈渊最后那声轻笑，像一根针，扎破了我最后一层故作坚强的外壳。
他不是在威胁我。
他是在……蔑视我。
我的拒绝，我的愤怒，我的原则……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就像一只蚂蚁，对着大象，挥舞着它那微不足道的触角。
大象甚至，都懒得抬脚。
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商人。
是一个……什么都不信的……魔鬼。
3.
我找了个最便宜的快捷酒店住下。
房间很小，窗户对着一堵墙，墙上全是青苔。
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和潮湿混合的味道。
家，回不去了。
公司，也回不去了。
我现在……只有这里。
一个临时的，用来喘气的，狗洞。
我把行李箱打开，没心情整理。
我拿出电脑。
开机。
屏幕上，还是我和齐天在“创世纪”创立那天，在那个破车库里的合影。
他笑得像个傻子，我也笑得像个傻子。
两个傻子。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那张壁纸。
换成了一片纯黑。
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退出”。
我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最后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打电话。
我不能再用公司的人脉。我只能用我自己的。那些……还认我月芒这个人的朋友。
第一个电话，打给我在摩根士丹利的老同学，李哲。
“阿哲，是我，月芒。”
“……芒姐？你怎么样？我看到新闻了……这……”
“我没事。”我打断他，“帮我个忙。查一下‘创世纪’最近一周所有的资金异动，还有……它所有供应商的股权结构，尤其是和沈渊的‘远星资本’有关联的。”
“芒姐，这不合规矩……”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二个电话，打给已经被我提拔成技术总监的，刘工。
“刘工，是我。”
“月芒姐！你……你还好吗？公司里都炸锅了！齐总他……”
“先别说这个。”我冷静地问，“上周，我们的服务器供应商‘天盾云’，是不是突然找过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上周三突然单方面要中止服务，说我们有信用风险。我们都快急疯了。结果周四，沈渊的人就带着新合同来了，条件比之前还好……我们都以为，是沈总出手救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