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刺眼。
车水马龙的声音，重新涌进我的耳朵。
很吵。
也很……空。
去哪？
……
我不知道。
2.
我没叫车。
就那么走着。
从市中心的会展中心，走到我和齐天……不，是他的家。
五公里。我走了一个小时。
我想起，我们刚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的时候，就是在这条路上，齐天背着我，一路跑，一路笑。
他说，月芒，等我们有钱了，就在这儿买个最大的房子！
我说，白痴，有钱了得先升级服务器。
……
都是笑话。
公寓楼下。
我看着那扇熟悉的门。
我抬起手，输入密码。我们两个人的纪念日。
嘀。
红灯亮了。
“密码错误。”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脏，好像也跟着停了一秒。
他换了。
他把我的生日，我的纪念日，我们的一切，都换掉了。
门口，放着几个打包好的纸箱。
我的书，我的衣服，我那盆养了三年的多肉……
他倒是……很体贴。
把我的东西，都清了出来。
像一堆……被丢弃的垃圾。
我正准备打电话叫搬家公司。
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是他吗？
他终于……
我划开接听。
“您好，是月芒女士吗？”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的男声。
“我是。”
“我是沈渊先生的行政助理，我姓王。”
……沈渊。
我的血，好像都凉了。
“王助理，有事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问天气。
“是这样的，月芒女士。关于您从‘创世纪’离职的补偿协议，沈总已经拟好了，您看您什么时间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沈总特意交代，条款绝对优厚，一定会让您满意。”
哈。
优厚。
满意。
我被他的人，赶出了我和我爱人共同创立的公司，赶出了我的家。现在，他还要派人来，给我一颗糖，让我闭嘴？
“让他自己跟我说。”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的，请您稍等。”
很快，一个带着轻笑的、沉稳的男声传了过来。
是沈渊。
“月芒女士，你好。首先，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解脱？”
“是啊。”他的声音里，带着那种上位者特有的、猫捉老鼠般的慵懒，“齐天那样的天才，就像一架超音速引擎。而你，月芒女士，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刹车片。但引擎要起飞，就必须扔掉刹车。这是常识。”
我听着他这套歪理，只觉得想吐。
“所以，沈总这是打电话来，给我这个‘刹车片’送抚恤金？”
“不，”他轻笑，“是封口费。协议签了，钱归你，‘创世纪’的过去也与你无关。从此，天高任鸟飞。”
“齐天是人，沈渊。”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不是你代码库里的一个模型，更不是一架冷冰冰的引擎。”
“你今天烧掉他的情感来给他加速，总有一天，他的算力，会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