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经衰弱了。”我自嘲地笑笑,关灯回到客厅。但后颈的寒毛却一直立着,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萦绕不去。

第二晚,我留了个心眼。工作到凌晨时,特意没有播放音乐。果然,那种细微的敲击声又准时出现了。“笃…笃…笃…”这次不是一声,而是断断续续的几下,带着某种迟疑的节奏感。紧接着,是一种极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像是针尖划过布料的声音。

我再次冲进卧室开灯,声音戛然而止。一切依旧。但这一次,我发现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了一条细缝,宽度刚好能容一根手指伸入。我清楚地记得睡前把它严严实实地关好了!

心脏开始咚咚狂跳。我慢慢拉开抽屉。红线团还在。但插在上面的铜针不见了。我头皮发麻,仔细翻找抽屉角落,最后在线团的底部,摸到了那根冰凉的铜针。它不知怎么的,从线团中心滑落,藏在了下面。针尖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冷锐的光。

是我记忆出错了?还是…

第三天,身体开始出现不适。持续的、隐隐的头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后颈总是发凉,仿佛有人站在身后轻轻吹气。好几次猛然回头,都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工作效率奇低,画出来的线条总是不自觉地扭曲,勾勒出无意识的、纠缠的红色纹样,看得我自己都心烦意乱。

“睡眠不足,压力太大了。”我给自己诊断,决定今晚必须早点睡。

睡前,我特意检查了床头柜抽屉,确保它紧紧关闭,甚至拿了本厚厚的精装书压在上面。然后,我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个穿着褪色靛蓝旗袍的女人背对我坐着,乌黑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她低着头,正在绣着什么,纤细的手指捏着那根铜针,引着鲜艳的红线,一下下地在绷紧的缎面上穿梭。她哼着曲子,调子很古怪,婉转又凄凉,听不清歌词,只感到无尽的哀伤。我想走近些,看清她的脸,看清她绣的是什么,但双脚像灌了铅,动弹不得。我低头一看,无数红丝线从床下、从衣柜的阴影里蔓延出来,无声无息地缠住了我的脚踝,冰凉刺骨。

我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睡衣。窗外天色已是灰蒙蒙的亮。

我喘着气,下意识地摸索枕边,想拿手机看时间。手指却触碰到一丝冰凉的、柔韧的异物。

我僵硬地转过头。

一根鲜艳的红线,静静地躺在我的枕边。

长度大约一拃,两端微微卷起,像是有生命般盘踞在那里。

我猛地坐起,一把抓过那根红线,冲进客厅,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团红线——昨晚我明明把它扔掉了!仔细比对,材质、颜色、光泽,一模一样!我颤抖着手试图把捡回来的这根线绕回线团上,却发现线团似乎比昨天更紧实了些,这根多出来的线,怎么也融不进去。

它不是从这团线上掉下来的。

那它是从哪里来的?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紧我的心脏。我捏着那根来历不明的红线,坐在清晨冰冷的晨曦中,第一次认真思考中介小哥那闪烁的眼神,和老太太欲言又止的警告。

这房子,真的不对劲。

2 科学探秘

头痛持续不断,后颈的凉意如影随形。白天还好,一旦夜幕降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愈发强烈。敲击声和摩擦声几乎每晚都会出现,不再局限于凌晨三点,时间变得飘忽不定。有时我正在画图,会突然感觉一根冰凉的丝线滑过手背,惊得我跳起来,却什么也看不到。镜子成了我恐惧的源头,每次经过都忍不住飞快瞥一眼,生怕看到颈腕间缠绕着不该有的红色,或者身后站着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