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这已经不是顺不顺的问题了，”林晓试图争辩，“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我们可以慢慢跟她解释…”
“没有可是！”父亲忽然打断他，语气是罕见的强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但随即，他的眼神又软了下来，流露出更多的疲惫。他伸出手，拍了拍林晓的肩膀，那手掌粗糙而温暖，“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当是让着她，孝顺她，好吗？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气气最重要。”
林晓看着父亲眼角深刻的皱纹，那里面似乎藏着他无法窥见的沉重往事，他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点了点头。
但心底那份困惑的火星，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父亲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而燃得更旺了一些，这个家，似乎有一个共同的、关于酒精的巨大秘密，唯独他被蒙在鼓里。
第四章：外面的世界与禁果的滋味
回到大学，环境骤然切换。
都市的繁华、校园的自由、社团活动的丰富多彩，都与家中那种略带压抑的紧绷感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没有人对一杯啤酒如临大敌，聚餐时喝点酒是再平常不过的社交行为，甚至是某种融入群体的催化剂。
一次社团期末聚餐，在学校后门热闹的火锅店里，巨大的鸳鸯锅沸腾着，红油滚滚，清汤氤氲，周围摆满了各式肉卷、蔬菜和丸滑。
气氛热烈喧闹，大家谈论着刚结束的考试、未来的计划，笑声不断。
社长，一位热情开朗的大四学长，拿起一大扎冰镇啤酒，笑着给每个人的杯子斟满：“来来来，都满上！辛苦了半年，今天必须放松一下！不醉不归！小林，来，给你倒上！”
泡沫丰富的黄色液体注入透明的玻璃杯，升起又破灭，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林晓看着那杯啤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奶奶严厉至极的面容、父亲疲惫而阻止的眼神，以及年夜饭桌上那片难看的酒渍和碎裂的酒瓶，他下意识地就想像过去一样摆手拒绝。
但话到嘴边，看着周围同学们轻松自然、期待举杯的笑脸，社长热情而不带任何强迫意味的目光，他内心深处某种反叛的、渴望“正常化”的冲动，以及那份对家族禁忌由来已久的好奇心，突然占据了上风。
他喉咙动了动，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谢谢社长。”
冰凉的酒杯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带着沁人的寒意，他犹豫了一下，在大家集体的欢呼和碰杯声中，端起了杯子。
第一口，是强烈的、带着刺激性的苦涩味，并不如想象中美好，甚至有点呛喉，但随着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落入胃中，一种微妙的、突破长期禁令的快感，夹杂着些许负罪感，悄然升起。
他跟着大家，一口一口，喝完了那一杯。脸颊有些发热，头脑有些轻微的晕眩，但神志无比清醒。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撬动了家里那堵无形高墙的一角。
第五章：崩溃的边缘与沉重的疑云
聚餐结束，回到租住的校外出租屋时，已是晚上九点多。
夜风一吹，那点轻微的晕眩感很快散去，但他担心身上会残留酒气被奶奶发现，年夜饭后奶奶放心不下林晓，怕他接触酒精，执意要陪伴他上大学，林晓的父母又放心不下，所以只能在大学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