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可我作为他的母亲，免不了要为他的子嗣考虑。”
不等我回答，她拍拍手，两个妙龄女子上前行礼。
“这二人是我精挑细选的良家女子，家世不显可也算知书达理，我准备让阿阙收了她们，等她们生下子嗣，就记在你的名下。”
她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告知我。
我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问她：“夫君可同意了？”
她皱眉打量着我，突然眯眼冷哼了一声。
“白莺时，你不知好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逼我儿为你守身如玉，想断我沈府的香火，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在我成为孤女之前，戚氏待我还算不错，亲手做的白玉糕都要差人给我送一份，话里话外，都说把我当作她唯一的媳妇。
白家出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取回沈阙的庚帖，与我划清界限。
当初若不是沈阙以死相逼，她断断不会让我入沈府。
茯苓站在我身旁，忍不住帮腔：“夫人，要将军纳妾您去同他说便是，您不去说服自己的儿子，反而来逼我家小姐……”
“啪！”戚氏的贴身嬷嬷大手一挥，茯苓被扇倒在地上，脸霎时肿了起来。
我替茯苓挡下第二巴掌，然后昏昏沉沉失去知觉。
醒来时，沈阙坐在床边，神色关切。
“你没事吧？桂嬷嬷她竟然敢打你，我让人打了她三十杖，若你还不解气……”
我拨开他的手：“动手是谁的意思，你当真不知？”
话突然顿住。
良久以后，沈阙深深叹了口气。
“岁岁，此事是娘做过了，可她毕竟是我亲娘……”
说罢又向我保证，他不会纳妾，还将那两个女子打发回家了。
他凌厉的眉眼一点点柔和下来。
“我知今日这事让你受委屈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的贴身侍从匆匆赶来，向他耳语了几句。
一瞬间，我从他眼里先后看到了惊喜和无措。
沈阙站起身，垂眸看向我时，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愧疚。
他说：“岁岁，你先睡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半个时辰后，我知道了他匆忙离去的原因——
他养的外室，怀孕了。
5
那个叫林皎皎的女子，第二日一大早就被戚氏接回府里。
当着戚氏的面，她毕恭毕敬地举着茶跪在我跟前，小心翼翼地说：“皎皎不在乎名分，只希望少夫人不要因此生将军的气……”
见我没伸手，戚氏冷哼一声，命人将她扶起来。
“这杯妾室茶你爱喝不喝，反正等生下沈府长孙，她就是这府里正经的主子。”
“母亲，您别逼岁岁。”沈阙迈着大步进门，挡在我前面，“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您别动怒，况且皎皎还怀着孕劳累不得，纳妾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当着儿子的面，戚氏不好发火。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这事儿可以先放着，可若是让我知道你苛待皎皎，我便收回这掌家权……”
“您收回吧。”我没露出任何情绪，吩咐茯苓将账册与库房的钥匙交到戚氏手上，不顾沈阙的挽留，转身大步离开。
“小姐，那个叫林皎皎的可不是省油的灯。”回院子的路上，茯苓忍不住开口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