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推辞：“阿婆，使不得，师傅说过……”
“你师傅说不让你收钱，我这不是钱！这是一个老婆子心疼孩子给的吃的！拿着！”阿婆虎着脸，硬塞进我手里。
握着那颗温热的鸡蛋，我鼻头有点发酸。山下世界确实啥都要钱，但这份情义，似乎又是钱买不来的。
我一边啃着鸡蛋，一边盘算：照这个速度，再跑断三百双鞋，大概就能买辆二手的电瓶车了罢？
唉，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在山上喝茶清修的时候，可知您的亲传弟子，正用“当代扁鹊”的双腿，丈量着这人间的寸寸疾苦与温暖？这下山的第一课，可真够“扎实”的！
日子就在奔跑与义诊中一天天过去。我的腿脚越发健硕，对这座城市的街巷也烂熟于心，甚至能抄近道跑得比一些新手电驴还快。但买电瓶车的梦想依旧遥远，除去最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微薄收入几乎都换成了给养老院老人们缓解病痛的普通药材。
2 街头急救风波
那天午后，我刚取完一份单价颇高的外卖，正铆足了劲往高级写字楼冲刺——超时扣的钱够我吃一天馒头了。就在穿过人流如织的市民广场时，我突然瞥见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惊呼：“哎呀！这老爷子怎么了？”
人群围成一个圈，我下意识停下脚步，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位穿着中式褂子的老人倒在地上，面色酱紫，呼吸急促困难，口角已有微微歪斜的迹象，一只手不自然地蜷缩着。
“快打120！” “谁有速效救心丸？” “别乱动他！”
周围一片慌乱。我心头一凛，这症状太典型了——中风闭证，脑溢血！危在旦夕！等120赶来，恐怕就错过最佳抢救时机了。
师傅的教诲和“不得收取报酬”的师命在我脑中激烈交锋。但医者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救人不分场合，不论代价！
“让一让！我是医生！”我大喊一声，扔下外卖箱，一个箭步冲到老人身边。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我迅速单膝跪地，解开老人衣领，保持他呼吸通畅。同时，我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从不离身的牛皮针袋——那是师傅在我下山时唯一允许我带走的“宝贝”。
撵针，消毒（我用随身带的简易酒精片），出手如电！
百会穴开窍醒脑，十宣穴放血泄热降压，太冲穴透涌泉穴引血下行……我全神贯注，手指翻飞，一套针法行云流水，带着十七年苦修的功底，精准无比地刺入关键穴位。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拍照录像的“咔嚓”声和我的呼吸声。几分钟后，奇迹发生了！老人酱紫的脸色开始缓和，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甚至微微睁开了眼睛，虽然还说不出话，但眼神里有了焦距！
“哇！神了！” “真救过来了？” “这小伙子是谁？中医这么厉害？”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和掌声。就在这时，120急救车和因为我的外卖超时而焦急寻找的平台经理几乎同时赶到。
急救医生检查了老人的生命体征，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现场做了急救？处理得非常及时专业，为抢救赢得了黄金时间！”
我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这才想起我那单超时到姥姥家的外卖和一脸铁青的经理。后果可想而知，不仅这单白跑，恐怕还要扣钱。
